敲門聲響起之前林恪正在做題,為了不讓自己陷入負麵情緒,他將時間排得很滿,除了吃飯和陪球球,其他時間都在做試卷和練琴。
從貓眼裏看見來的人,他有一瞬間的慌張,但很快又冷靜下來,告訴自己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逃避無濟於事,就提早做個了斷。
打開門,賀淞言呼吸急促地站在門口,看樣子應該是來的很急,幾撮頭發被風吹得立在頭頂,眼神裏像是裹挾了寒風。
林恪沒心情追究他為什麼是這副神情,麵上保持著無動於衷,一言不發轉身進了屋,賀淞言一直緊盯著他,見他這樣神色更冷,也沉默著跟了進來。
“不是在家陪叔叔阿姨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林恪轉身坐到餐桌前的一把椅子上,隨手撈起聞聲湊過來的球球放到自己腿上。
賀淞言已經察覺到林恪情緒不對,卻也懶得琢磨,他走到對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發頂,直截了當地道:
“林恪,你有沒有什麼事忘記告訴我。”
摸著狗背的手指一頓,林恪抬起頭來看向對方,在對方的審視的目光之下沒來由地一陣心虛,道:
“你指的是什麼事?”
這樣的態度惹惱了賀淞言,對方冷笑一聲,道:
“聽你的口氣,似乎還不止一件事。”
意識到對方是在審問自己,林恪立刻覺得很不舒服,他很想把昨天親眼所見的事說出來,看看對方是什麼反應,還敢不敢如此理直氣壯,但又不想再和對方產生不必要的拉扯,於是壓下火氣,道:
“賀淞言,有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賀淞言見狀也不含糊,道:
“好,林恪,昨天早上問你的事情,現在我再問一遍,你以後,準備去哪裏讀大學?”
林恪剛開始緘口不言,賀淞言這樣興師問罪的語氣,擺明是知道了什麼,但他轉念一想卻又釋然,覺得對方知道的時機剛剛好,已經是該結束的時候,於是道:
“既然特地跑過來問我了,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賀淞言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地承認,他來的路上還是存一絲僥幸的,也許囡囡得到的信息並不準確,可現在林恪的態度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很傻,憤怒之餘更多是失望。
“林恪,你提出要和我試試看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是嗎?”
“沒錯。”林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放棄為自己辯解。
賀淞言被他的坦誠徹底打擊到,後退一步,整個人陷入暗淡的陰影中。
“嗬,林恪,你可真行。”說完他發出一聲自嘲的笑,嘴角扯出一點很冷的弧度,和笑容完全不沾邊。
“你再三確定我是不是直男,其實隻是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對吧?”
林恪聞言唇間揚起譏笑,反問道:
“這不是我們當初達成的共識嗎?”
賀淞言皺起眉剛要反駁,他又搶先一步道:
“賀淞言,我走不走,什麼時候走,於你而言很重要嗎?應該沒有吧,別忘記我們是什麼關係,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賀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道:
“你真的覺得這些都與我無關嗎?”
林恪被他問得快要繃不住,咬緊牙關才能出聲,道:
“別這樣質問我,你這樣快要讓我誤會你是不是入戲太深,其實無論我走不走,你都會回歸屬於你的生活,認識新的女生,或是追回前女友,和她們戀愛,約會,做正常直男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