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被人堵住,無處可逃,賀淞言離他很近,熟悉的皂香味包裹住他,聲音也溫柔,這讓他覺得眼窩都熱起來。
他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羞恥,又忍不住被對方蠱惑,決定給對方幾分鍾時間,聽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這樣不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很久沒有出現過,賀淞言看著對方低垂著眼睫的樣子,像是又變成屬於自己的乖順貓咪,費了很大勁才忍住將對方擁入懷中的衝動。
“那女孩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兒,約我出來是想打聽你的事情。”
林恪訝異地抬起頭,聽見賀淞言繼續道:
“人家是你的迷妹,聽說我是你室友,就纏著讓我介紹你倆認識。”
他說完哼了一聲,麵上透露出不爽,又道:
“所以讓你失望了,她根本不是我新交女朋友,我看倒是對你更有興趣一些。”
林恪還在懵著,對於這樣和自己想象完全相悖的事實有些接受無能,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關於新的仰慕者的問題。
“但我不會把你的聯係方式給她。”
他在神遊的狀態下聽見賀淞言這樣講,下意識問了一句:
“為什麼?”
賀淞言就是在等著他這個問題,麵上的玩世不恭在此刻盡數退去,換成少有的真摯情態,一字一句地道:
“因為我不想讓其他人靠近你,也不想你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更不允許別人有把你搶走的機會。”
林恪的臉熱了起來,目光驚慌閃躲,他告訴自己不要隨便誤解對方的意思,但是心跳已經控製不住越來越快,他不得不勉強穩住聲線,道:
“賀淞言,遊戲已經結束了,我們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所以別再對我說奇怪的話。”
“我知道遊戲結束了,但這是我真實的想法,林恪,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如果你還是不懂,我不介意說得更清楚。”
賀淞言上前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嗓音低沉,每個字都敲打在林恪的鼓膜上,又將震動傳遞到心尖。
話裏的含義已經呼之欲出,但林恪拒絕被騙:
“別開玩笑了,你明明是…”
“我不是了,”賀淞言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道:“林恪,我可能做不成直男了,因為我確定自己喜歡上你了。”
林恪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徹底砸暈了,他本能地覺得不該相信,公園裏聽見的話猶在耳邊,可是對方的表情又太過認真,認真得讓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他給不出任何回應。
賀淞言見狀也不逼他,道:
“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想對你說的話也說了,不用急著給我答案,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等身體養好了,再考慮要不要回應我。聽許安琪說你最近狀態很差,現在我以室友的身份來督促你,好好吃飯睡覺,今天太晚就不折騰了,明天乖乖跟我去醫院看病。”
賀淞言安排人的時候很有氣勢,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林恪撇了撇嘴,卻因為紅著的臉頰讓他周身的冷淡全無蹤影,又成為一隻任人擺布的,嬌弱的貓咪了。
次日課間,許安琪看著和前幾天的狀態判若兩人的林恪,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功勞。
“咳嗽還要吃炸雞,你這樣子哪裏好的了。”
“嗯嗯,我再吃兩口真的不吃了。”
林恪說得信誓旦旦,卻用竹簽戳起一塊沾滿辣椒粉的炸雞毫不猶豫地放進嘴巴,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昨天他久違地睡了個好覺,今天更是難得有了食欲,食欲一好就懷念起學校裏的各種美食,反正愛管閑事的人看不見,他吃得毫無心理負擔,但他顯然低估了賀淞言的行動力。
“你在吃什麼?”
沾染了些許怒氣的聲音傳過來,林恪聽見這聲音有些不敢相信,到嘴的美食都忘記咀嚼,僵硬地轉頭看去,果然是賀淞言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窗前,盯著他手裏的東西,表情非常不美好。
林恪在心裏暗罵一聲倒黴,迅速把剩下的炸雞連著紙袋丟進課桌旁邊的垃圾袋裏,在許安琪調侃的目光裏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假裝無事發生地問對方:
“你怎麼來了?”
現在是課間,離晚自習還有一節課的時間,賀淞言明明隻翹晚自習的,偏偏是今天在這個時候來,他簡直懷疑對方在他身上裝了監控。
賀淞言盯著林恪不說話,無視因為自己出現讓藝術班教室裏產生的騷動,林恪聽見周圍已經開始出現小聲的議論,雖然兩個男生在別人眼裏完全可以坦坦蕩蕩,但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忍不住心虛,急忙完出去把人拉走。
賀淞言在他起身的時候直接道:
“等等,書包收拾一下帶出來。”
林恪疑惑地看他:
“幹嘛?”
“說好了今天帶你去醫院,不會忘了吧。”
林恪:………他隱約想起昨天賀淞言提過一嘴這事。
“不用了吧,我已經快要好了。”
手指上還有炸雞留下的油香,林恪心虛地悄悄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