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雲不斷移動,一絲陽光穿透了厚重的暗色,照耀在大地上,也照在女孩身上。
若水手扶柵欄站起來,雙眼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個世界空氣中的能量稀薄得可憐,麵前破敗的茅草屋讓她感覺到不爽。
她伸展著四肢,擁抱這難得的陽光,慶祝新生,全然不顧身上滿布雨水泥漿。
衣服已經濕透,緊貼在平板瘦弱的身體上,她用手擰幹,,倒也沒有什麼丟人的地方。
倒是這滿身的泥漿,讓習慣幹淨的她受不了,必須找地方清洗掉
這時,茅草屋裏探出一個小圓腦袋,肉乎乎的小手對她做鬼臉。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感覺錯了,是她猜測錯誤。這裏不是人間,而是閻王殿,還有小鬼來探路不成?傻傻地看著不遠處靈動頑皮的小腦袋,迷糊中想要得到求證。
小男孩看見姐姐扶著柵欄不說話,呆呆地在不遠處看著她,打算伸著小胖腿挪出屋子。
她終於看清,視覺中的小鬼隻是一歲多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隻見他滿臉堆笑口齒不清地喊著:“……姐姐抱抱!”
她現在的小身板別說抱一歲的胖小子,一個人走動都成問題。
胖小子實在頑皮,如果他敢過來強求,不介意給他點教訓。原主這場無妄之災,導致魂飛魄散,小家夥一定是導火索。她正在心中琢磨,帶著溫情的河東獅吼從小男孩身後傳來。
“金寶,看她身上都是爛泥巴髒死了,離她遠點。”
隨著聲音,胖女人探出笨拙的身子露出來,對女孩怒罵。
“吃貨,去河邊洗洗,站在那裏挺屍,難道讓老娘幫你洗……”
聲音表情從對兒子的慈愛轉到對女孩的嫌棄直到憤怒,配合著怒吼身體都隨之動起來,令女孩瞠目結舌,更驚詫於吃貨兩字和師傅呼叫她的口吻差異。
終於聽清了,潛意識中的那句吃貨就是這位胖女人喊的。
繼而胖女人又在高聲喊叫起來。
“金寶,離她遠點,免得沾染上黴氣,外麵都是雨水,就在屋裏玩……”罵完進屋去了。
又是一句“吃貨!”這個遙遠親切的稱呼,在女孩的頭腦中盤旋回響。
師傅稱呼她為吃貨,沒想到胖女人也喊她吃貨。
她清楚地記得在師傅稱呼她吃貨的時候,是親切帶著戲虐的口氣。
想到師傅,她的心不由抽痛著,眸中湧起濃濃的擔擾,不知道師傅一人獨對強敵,境況如何了……。
剛才胖女人的稱呼卻是鄙視不屑居高臨下的味道。
一樣的稱呼語氣卻差十萬八千裏,仿佛天上地下的差距。
令她剛重生就感覺齒寒,身上不自覺地打個冷戰,繼而傲氣頓生。
“母老虎,將來讓你嚐嚐吃貨的厲害。”
她現在明白了,小不點是她的異母弟,胖女人是弟弟的媽媽,也就是她的繼母。那麼她的母親在什麼地方,她應該有父親吧?
前生,從她懂事起,就和師傅生活在一起,今生看樣子也沒有父母疼愛。
看這副瘦弱的小身板就知道原主過的什麼日子,既然占了原主的身體,絕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小男孩看見姐姐不理他,癟著嘴巴眯縫起雙眼擠出點眼淚,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見母親不在身邊,雙腳終於跨出了門檻,來到了她麵前,伸手還想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