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一愣，繼而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餘子微始終抄著手冷眼看著，見樂知煌將唐世扶到椅子上坐好才笑問：“決定好了？就這麼放棄？”
樂知煌抬眼微笑：“小美人魚扔掉了匕首，太陽升起時，她化成了美麗的泡沫。”
餘子微點頭，神色也隨著黯然：“太白金星已經猜到了你的決定，他欣賞你，也尊重你的選擇。你放心，唐世醒來時，會有一段完全不同的記憶替換掉關於你的那一部分，你……可以放心地離開。你雖然總體上來說是個笨妖精，但是不可否認，我與你相處愉快，所以，一路走好。”
樂知煌同他擁抱：“謝謝你，我會想你的。”
盈盈愣愣地向伶俐求助：“你……她……小煌真的會死？”
伶俐目瞪口呆，猛地站起，怒氣衝衝地質問餘子微：“你不是說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餘子微微笑，神色坦然：“我騙你的。”他擺擺手，伶俐、sun和盈盈同時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伶俐是千年狐精，她會被一個小小的土地輕易定住？伶俐掙紮一下，挑眉冷笑：“太白金星，您冒充屬下來調戲我等道行微末的妖精，是否太惡趣味了些？”
太白金星幻化回本來麵目，攏手淡笑：“餘子微不肯來，老朽隻好親自跑一趟了。難得這小妖怪有情有義，我倒是不舍得讓她灰飛煙滅了。”
他看著樂知煌，笑問：“小丫頭，如果再讓你選擇一次，唐世死，或是你死，你會選哪個？”
樂知煌毫不猶豫地：“我死。”
她身後卻有一個聲音輕聲附和道：“我也是同樣的選擇。”
樂知煌驚訝回頭，卻見唐世眯著眼睛，手中一把烤叉穩穩地對住心髒。他仰頭看著太白金星，聲音虛弱：“我選擇我死。一命換一命。如果您同意，請救活小煌，讓她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您不認可，就讓我們兩個一起走吧，好歹黃泉路上不寂寞。”說罷左手壓著右手，用力一按。
“不！！”樂知煌驚叫一聲，飛撲到唐世身上替他壓住傷口，轉頭怒視太白金星，“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不阻止他！是你叫醒他的！”
太白金星依舊滿臉笑容：“雖然民間傳說中，我是個和事佬，還被隻猴子呼來喝去。但是其實，本人是主殺伐的星辰。叫我阻止一個蠢人尋死？為什麼？”
樂知煌仰頭悲鳴一聲，雙目血紅，喉頭咯咯有聲：“救活他！”
太白金星搖頭：“他是帝星，他一心尋死，我哪救得活？大概他的魂魄現在已經飛至太上老君那裏複命了，隻是不知那姓李的家夥這次又給他準備了什麼好胎。唉，天上有人就是好啊，每次都是非富即貴的命格！”
樂知煌緩緩站起，盯著他問：“我再問你一次，你是救，還是不救？”
太白金星嗤笑：“小妖精，你是在威脅我嗎？”
樂知煌一笑，眼角卻落下一滴淚：“不，隻是在同你確認。”認字的尾音化作了一聲清嘯，一道寒光在這聲清嘯中直衝太白金星胸口。
太白金星隻隨意揮了揮袖子，不以為意：“不自量力，一個快灰飛煙滅的妖怪，也敢用所有的修為來攻擊我。”
樂知煌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受到反衝，被撞得仰麵倒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氣息奄奄。伶俐淚流滿麵，身子卻依舊不能動彈，隻得在原地哭罵：“你怎麼這麼傻！你明知道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損傷！你這隻笨妖精！”
樂知煌無力一笑：“早點走，也許……能夠追上他的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
但願長醉不複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