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砂咬緊唇瓣悶哼,背上的肌肉不受控的顫抖,一根根粉毛都顯得蔫噠噠的輕顫。
巫空青聞聲回頭抬眼,卻見粉白色的毛發中已經有血暈染而出,下意識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見慣了傷痛,但依舊難掩不忍。
羽涅看到岐伯額頭上都是汗珠,神色尚算輕鬆,心裏的石頭才稍稍落下。
岐伯行針到脊柱第四節的位置,再度開口:“之後行針會更痛些,因著兩副骨骼,穴竅也有移動,而且兩副骨骼本身也增加了行針難度,有些穴竅需要從周遭行針定穴之後,才能針灸,所以,做好準備,時間會很長。”
“我會忍住的,岐伯行針便是。”巫月砂咬著牙關,幾個字有些微含糊的蹦出口。
岐伯“嗯”了一聲,手下動作更快了些,雙手同時行針,幾乎出現殘影。
巫月砂雙目外突,疼痛讓她整個麵部充血,終是沒忍住叫出聲,隻後,更用力的咬在木桌上,木桌邊緣應聲而碎,身體本能的掙紮,根本不受控製。
巫空青和羽涅同時加重力道按住巫月砂,怕扭動導致錯針,加倍疼痛。
巫空青在月砂第二次叫出聲的時候,拿了一塊星辰玄鐵放到巫月砂嘴邊:“旁的東西都禁不住你的牙口,隻有用最硬的星辰玄鐵了,雖然味道不好,但硬。”
巫月砂用力咬著星辰玄鐵,當時就陷入了兩個牙印,巫空青的話在耳邊,卻沒有一個字落進腦中,滿腦子都隻有好痛,好痛。
岐伯九針固定,才落下第四根脊柱之下的第一個穴位,拆走九根輔助的銀針,指尖輕彈了一下銀針,輕微嗡鳴。
巫月砂痛得麵目扭曲,身體即便被壓製依舊不受控製的顫動,星辰玄鐵已經被咬得變形了。
巫空青眼中不忍,但手上的力氣卻沒有鬆半分。
羽涅眼尾青筋暴起,雙目微赤:“岐伯,這樣的,還有多少針?能不能加入麻痹類的藥物,減輕些疼痛?”
“行針須得主體清醒,否則一些隱匿的穴竅更難定位。疼痛也隻能忍著。兩副骨架,靈體虛弱,能活著都是巧合。我現在要讓她的靈體更凝實些,確定兩者之間的平衡點,再確定了兩副骨骼最終的走向之後,去調整治療方案。”岐伯耐心地解釋,手中施針不斷。
巫空青默不作聲,隻是看著岐伯行針,算著還需行走的穴竅,按著巫月砂雙臂的手拇指在特殊的穴位輕點,以期減少巫月砂的痛感。
岐伯又一次行雲流水的施針,汗水滑落,霧濕雙眼,連忙抬手就著衣袖擦汗,銀針抖動入皮膚,他指尖不斷地輕彈銀針一頭,突然寸勁發力,銀針入穴,才淺淺喘了口氣:“這一針最難,正是兩骨交合處,選用的針也是最柔軟的,可在骨縫間遊走定穴。”
巫月砂已經痛得幾近昏厥,想死的心都起了幾百回,卻又硬生生熬下來,嘴裏的星辰玄鐵已經被咬穿,能聽到磨牙,打顫的細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