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逃回醫院的
他滿眼都是拓赤裸著的上半身,滿腦子都是疑問,他們究竟做了什麼?可是自己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呢?一般喝到爛醉應該就進行不下去了......難道,拓那家夥......不,不可能,那樣的話自己身體總要留下一些印記或者一些感受吧。
雖然這麼想著,他更擔心一夜未歸小夢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身邊時候會是什麼感受。想到小夢無助的眼神,久就感到無比自責,自己也沒喝多少啊,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難道,拓那個家夥早有預謀?他給自己下藥了?
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拓,久的心裏敲著鼓,更加煩躁起來。
站在電車裏被緊緊夾在一眾上班族中間,他努力往車門邊靠了靠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移動。看了看周圍表情淡漠彷佛心如死灰彷佛要趕赴刑場一樣的一眾上班族,久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自己現在沒有戴口罩卻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注,那些網上熱鬧著的不斷扒著自己身世和討論著拓的事情的人到底是哪些人,在哪裏,又在幹著些什麼呢?
趕回醫院時候是上午9點半左右。小夢除了眼神有些恐慌以外,總體還算堅強,沒有哭也沒有鬧,還自己吃完了護士送來的早餐。
看著衝進病房的久,小夢眼神裏的恐懼消散,接著是一瞬間如往常的討好神情,最後終於轉成嗔怪“爸爸一大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自己吃的早飯呢。”
她盡量說的自然,像是在邀功。
久完全明白小夢假裝撒嬌其實是在討好。他撓著頭尷尬的笑,看起來憨憨的。那是很少出現在久臉上的表情,小夢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爸爸,你為什麼要害羞呀。你尿床了嗎?”
被小夢說的麵紅耳赤,久轉身裝作整理床鋪“爸爸哪有害羞,我怎麼會尿床。”
看到小夢無恙,久終於放下心來。他急匆匆的給早就沒電的手機充上電,開機。他期待看到拓的聯絡,又為此感到緊張。
久突然想起來小夢媽媽說拓著手的關於小夢收養的事情,突然覺得安心起來,有了這件事,自己聯係那家夥也會顯得自然很多。隻是一瞬間這麼想了,久不禁覺得很對不起小夢,在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幾句。
罵自己的騷擾短信依然不斷,久無視那些短信,在信息欄找到了亮久違的信息,以及米的關心。
亮:久,你還好嗎?
米:……久,希望你看到短信迅速回我一下,我媽說她想見你一麵。可以嗎?
久在烏泱泱的謾罵中看到了一些溫暖,皺著的眉頭鬆了些。
他給亮打去了一個電話。
亮一家出行很少打車,R國的打車費實在貴的離譜。亮錯過末班車寧願在公園裏坐到天亮或者走著回家也不願意把錢花在打車上。今天不同,今天是亮媽媽住院的日子。亮特意預約了一輛出租車。
此刻,亮媽媽坐在亮的身邊,看著窗外,臉上還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個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依然是用含混不清的語言找司機東拉西扯著什麼,司機出於對客人的禮貌回複著,亮已經完全覺察得出司機的不耐煩,可那個男人還是沒話找話聊著。
亮查看了下媽媽的表情,至少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煩躁,亮也忍了下來,用力把臉轉向另一邊看向車窗外,很少從這個視角看這座正在移動的城市,居然那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