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完全不是由錢和權控製的,那些你真正重視的事,那些你真正在意,對你的生命有價值,能讓你幸福的事,往往是你的權力和金錢不能抵達的。***
如果可以,他願意把邢姐供起來,他說過,要把邢姐請到自己的公司裏來,可是,邢姐呢?
\"我怎麼能來你那裏呢?邢姐不是那種靠著男人吃白食的人!\"
他不希望邢姐累,邢姐累過了。甚至還被周重天那樣的人羞辱,為什麼呢?周重天和他崔鈞毅有什麼區別呢?
周重天,如果他沒有什麼感,沒有那柔軟的關懷和憐憫,沒有對另一個人的愛,他就可以用他的錢去主宰去傷害去羞辱另一個軟弱的人,比她弱小的人,但是,他呢?如果他內心有感激,有憐憫,有同,有愛,卻不能用錢去做到任何事。
能用錢和權傷害、撕裂的事兒是那麼多,以至於它們常常是不能用錢和權再縫合起來、補救起來的。
現在,在邢姐身邊,他就感覺是這樣。
他現在有錢了,但是,他竟然不能幫助邢姐什麼!
\"邢姐!我能幫你什麼?\"
邢姐握了握他的手:\"你知道我現在最想的是誰嗎?\"
\"不知道!\"
邢姐道:\"周重天!\"
崔鈞毅大吃一驚:\"怎麼會是他呢?\"
\"我是為了你,才告訴他孩子是他的!那個時候我就想,要是他知道了孩子是你的,會瘋的,會把你吃光,吃得你一絲不掛,讓你赤條條地回江北去!\"她站起來,拿了個茶杯,倒了一點白開水:\"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不知道,你原來比他狠多了,現在是你,把他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他放了你一馬,你卻偷偷地吃了他!\"
崔鈞毅心裏說:\"我隻是想證明我的力量,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可是,他說不出口,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邢姐,怎麼麵對邢姐的眼光!
邢小麗幽幽地說:\"你們兩個都是優秀的男人,都是我愛的,我一直想讓你們兩個和睦相處,互相幫助,周重天提攜過你!是吧?現在呢?\"
\"邢姐,你別說了!我本來隻是想打敗這個所謂的上海大佬,想讓那個人良心現,想讓那個人看看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不是你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不是你有勢力就是所有人都要向你屈服的,向你屈服的人,讓你為所欲為的人,他們常常是因為愛你,你不配這種愛。\"崔鈞毅痛苦地抱著頭,\"現在想來,也許真的是我錯了!當初,要是他主動攻擊我,我恐怕早就完了!\"
這世間的和愛,有什麼價值呢?為什麼是這樣的呢?他一直相信的複仇,結局為什麼是這樣的?他想起在廟裏看見有人為邢姐祈福的事,\"邢姐,在廟裏看見有人為你們母子祈福呢!\"
邢小麗想了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周重天也許不會有其他人會做這件事兒了,她身邊的朋友隻有周重天,信佛。\"
她不希望怎麼對崔鈞毅解釋,他不希望崔鈞毅是一個隻知道恨的人。她離婚的時候,就想,她的丈夫為什麼那麼恨呢?看著他被恨折磨得失去了形狀的臉,她就想,被恨主宰了靈魂的人多麼可憐啊。
此後,她就不恨任何人和事了。這個世界上有多大事兒呢?
人的事,不過就是那點嫉妒,那點**,那點占有欲,真的看開來了,輕得很。
她是喜歡錢的,但是,她不會為了錢去恨別人,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人欠她,她也不會為了錢去害人,因為有很多方法,可以不害人就拿到錢!她是愛男人的,她知道寵男人,男人就那點欲念,與其說他們是被欲念弄得那麼卑怯的,不如說,是因為女人對他們的提防、中傷、嫉恨、獨占欲讓他們變成那種**的奴隸的,她讓每一個喜歡她的男人都能滿足,那些男人倒是伏貼了、善良了、真誠了,他們流露了脆弱的一麵、真切的一麵、小孩子的一麵!
周重天呢?也一樣吧。讓他滿足吧,他覺得她是想要他的錢,他覺得她是想用孩子拴他,他覺得他有錢,送了她房子,就可以甩了她,那就讓他那麼覺得,讓他那麼做,他做到了也就心安了,也就不能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