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小心地摟著他走了一段。
“唔，我，我要去廁所。”
路上，玄九思哼哼吟吟地斜斜倒在宋茗懷裏，忽得出聲。
宋茗低頭看了玄九思一眼，應了一聲“好”，便環住人的腰調往衛生間方向。
走廊的燈光朦朧得令醉酒的人昏昏欲睡，玄九思扯著宋茗的衣袖，一下下的眨巴著眼，倒是比之前安靜了不少。
而宋茗也注意到了他的昏昏欲睡。
他注視著玄九思犯困的模樣，忽然想到了那天的視頻，絕美的清晨，像置換了晚霞，而少年在光裏燦爛地笑著，他一定也覺得這很美。
其實玄九思犯困應該和那個視頻沒有掛鉤的，可宋茗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從最初的欣賞到如今的各種聯想。
其中就有這樣的想象：少年晨起，泛著慵懶瞌睡的姿態洗漱用餐，忽的看到窗外暖陽如煦，便不由上前感受，或許閉上雙眼，或許張開雙臂，相擁著，和風，和光，和……他。
最後的遐想像是一個變態的癡心妄想，可此時的他卻是將這癡心妄想變成了現實。
宋茗終於流露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貪戀。
衛生間晃眼的燈光讓兩人不約而同地眯起了眼，但玄九思卻更為誇張地把臉埋到了宋茗懷裏。
忽然的溫熱讓那處被貼上的胸膛滾燙起來。宋茗感覺很熱，突如其來的。
玄九思適應後便步履踉蹌地自己走到了洗手台邊。
他撐在洗手台上，壓俯著身子，往水池做著要嘔吐的動作，但實際什麼都沒吐出來，但幾個動作下來，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般，淺淺地用水撲了幾下，便緩緩地滑倒在地。
宋茗連忙把他扶起來，關切地問：“你怎麼樣？”
“唔，頭暈，惡心……”
看樣子是醉酒醉的厲害。
“還要……上廁所嗎？”宋茗猶豫出聲。
“唔，死老頭……”被宋茗扶著的玄九思忽的大力推開宋茗。
毫無防備的宋茗被推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抬頭有些疑惑地看向忽然發起酒瘋的玄九思。可心裏卻又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玄九思卻像是毫無察覺般地繼續說道：“你……居然敢碰我，死老頭，齷齪，變態，你……惡心……”
“……玄九思，你醉了。”宋茗大概明白了他在說什麼，可宋茗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去說什麼，他不也是一個齷齪惡心的老男人。
他沒有立場和勇氣去安慰什麼。
隻能摟著玄九思往外走。
可玄九思又鬧了起來，“放開！”
“我是宋茗。”
宋茗隻當玄九思還把他認成了某個老男人，出聲解釋。
“宋茗……我知道，我，我……你為什麼不要我？我明明那麼優秀……我明明那麼好……”
少年本是停停頓頓地說著，可逐漸的，聲音染上了委屈的哽咽，宋茗可以不要他，可什麼啊？為什麼不要他？為什麼偏偏是他遭遇這些？淚水從眼角滑落，少年毫不避讓地看著那個被他質問著的人。
玄九思的淚就這樣一滴滴地砸到了宋茗的心上。
“對不起……”
是他不敢麵對玄九思，一個優秀又熾熱的少年總是讓時常孤獨又逃避孤獨的他心動。
宋茗的喜歡很廉價，一張好看的臉就能擄獲他，曾經無數次的心動，早就讓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少年。
玄九思聽著他的對不起，卻是近乎失望地看著宋茗，他要的是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