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撇了撇嘴，目露嫌棄，便是望京小潘安的妹妹又怎樣？也不能跟她家姑娘搶男人。
樊若恒在林珮瑤跟前晃蕩了一會兒，看她意興闌珊，借口要照看自家鋪子，打了一個上進人設裏離開。
這是望京郊外一條僻靜的小山徑，道路不是太崎嶇的，隻是有點兒狹窄。
樊正川下了馬車，支開了車夫，步履匆匆的走過來，他走得太急，被山腰突出的石塊撞了一下，險險摔倒。他的雙手卻小心翼翼地保護住懷裏的東西，那個黑色的布袋裏不知裝的是什麼。
樊正川的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卻絲毫沒有停下來歇歇的念頭，直到有一座庭院出現在他的視野，樊正川才吐出一口氣來。
庭院小巧而陳舊，群樹遮掩，雖然建在半山腰，卻是相當隱蔽。極不容易被發現的，因為後山很荒涼，能在住這裏住下去的主人也一定是遠離世俗，愛靜成癖的人。
樊正川走到門前，卻躊躇起來，他猶豫著幾次放下叩門的手。久久地徘徊著，最後終於叩響木門，然後焦躁不安的等待著。
許久許久，那扇門才‘吱呀’的一聲打開，一位頭發灰白的老嫗極不情願地探出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老人一身青布素衣，神情冰冷駭人，樊正川卻對她畢恭畢敬，甚至有些恐慌，他的臉上滿是苦澀的複雜表情。
“容媽，她……她還好吧？”
“有樊少爺在，我們兩個將死之人衣食無憂。”被稱作容媽的老嫗冷冷的說。“眼下死不了。”
樊正川此時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他甚至局促的搓了搓雙手，試探的請求：
“我想去看看他。”
“犯不著。”老嫗將身子攔在門口。“托樊少爺的福，我家丫頭還是和傻子一樣，不能走，不能動，不能說，不能唱。”
“我今日一定要去看看她，榮媽，你何必這麼刁難我？這扇門我已經扣了二十年之久，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一定要這麼逼我不成？我不敢請她原諒，我隻是想要看她一眼。”
樊正川滿臉的激動和懺悔，低聲下氣的懇求道：“是我做錯了。可是，容媽，當初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你這樣拒我於千裏之外，這樣無情的把我們隔開，不隻是在懲罰我，折磨我，你也是在耽誤他。你知不知道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活在痛苦裏。”
“你給我住嘴！”容媽大聲說，語調淒厲怨恨。“你有什麼臉麵站在這裏說這些話？你指責我這個老太婆，還不知羞恥的說你痛苦。你寡情寡義，你妻妾成群，你兒女滿堂。你痛苦什麼？”
容媽伸手指向她，氣得幾度語結。
“你痛苦在，有我們這個甩不掉的累贅。少在我老太婆麵前裝可憐，小雨當年就是被你騙了，現在你還想用這一套說辭再來騙她。就算她神誌清醒，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你的當。這是你自己造的罪，上刀山，下油鍋都是你活該。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不是應該早早把你收去嗎？我不想看到你，她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