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若恒並未盡全力，可是踢出去的一腳，力度也不會太小，他走上前想訓誡幾句。
那女子呻吟幾聲，開口指責他。
“你為何話都不說，就踢人一腳？還不快將我拉一把。”
“區區女賊，居然敢跟蹤你樊爺爺。”
那女子本於自己爬著起來，聽到他如此一說，便蹲坐在了地上。月色淡淡映在她臉上，大大的眼睛裏透著一股靈氣。
“誰是女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憑什麼說我在跟蹤你？”
“不是最好。” 若恒冷冷的說，卻看到那女子懷裏有一盞麵目全非的水燈，不正是他扔掉的那一盞嗎？有一層微妙的難堪浮上心頭，他掉頭就走。
女子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快走幾步追上他。
“這般輕易就想走人？”
她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領口繡著小白花的短褂，隨著行走，那團花就跳動在若恒眼下，若恒停下來，看著她。
“你當真不是跟蹤我的小女賊？”
那女子生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好好的走我的路，一會兒被飛來的水燈砸在頭上，一會兒又挨了你這冒失鬼一蹄子，你還裝作若無其事，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那你想怎樣？”
那女子讓他看額頭上被磕出的青紫淤痕，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若恒抱歉道：“我隨手一扔萬，沒想到能砸中你。”
“疼的我差點被嘴裏的包子噎死了，我本是很生氣，想來找你算賬，可是我看你像丟了魂兒似的走在路上，別猜想啊，你一定是沒有把手裏的水燈送出去，被心悅的姑娘拒之千裏了。”
若恒掀了掀嘴角，到底沒有說話？
“你的燈砸了我，算是無心。可是踢我卻是有意的，今天這筆賬我可不打算賒欠，我要連本帶利的追回來。”
“原是我不對，你想怎樣？”若恒心想，大不了賠付些銀子。
那姑娘卻說道：“你剛才那下‘駿馬翹蹄’踢的我現在還疼。這水燈我本來想修好，再低價賣了，現在爛成這樣，還你。”
若恒接住那已經摔爛的水燈，有些發愣。
“跟我來。”那少女拉著他就走，若恒竟毫不反抗順從地跟著他去了。她買了一盞最最普通的小水燈，示意他付錢。
“送你。”
若恒接過他自己買的水燈，有些錯愕。那少女拉著她跑到湖邊，默默地把水燈放進湖中，送它遊走。直到水燈遠去，變成一個亮亮的小點。她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現在你可感覺好些了？我祈求那盞水燈裝著你的情傷，一去無蹤，隻留下歡喜。”
若恒看到她目光誠摯，意外中有暖暖的感激：“你為何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熱情？”
“誰說你是陌生人？”姑娘笑著反問。
“你我從前可認識？”
那少女漸漸隱去笑容，坐在了河邊的石頭上，若恒跟著蹲下，看取她臉上的表情。
不是那少女的雙眸浮上一層淡淡的悲哀，輕聲說道：“雖然你踢了我一腳，可是卻要謝謝你，讓我也可以放一盞水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