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軒從衙門回來,看到林珮瑤坐在書案前。
“在寫什麼?”他走過去,看到她在寫一些頭麵,首飾,妝奩之類的物什,料到是要給小月的陪嫁。他斟酌再三,說道:“珮瑤,我有有一件事要說與你聽。”
林珮瑤放下筆,靜靜凝著他。
“你已經懷有身孕。”莫永軒擔心她責怪他,有些躲閃的目光落向別處。林珮瑤以為他要說的是小月的事,便沒有作聲。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是我沒有保護好小月。”林珮瑤說,“害她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尤其是季蘭那個賤人,你今日本該讓我也上公堂,與她當麵對質,我與她有何冤仇?她要再三謀害我,還奪走了我的小月。”
莫永軒想到今日他說內子懷有身孕不宜來公堂指證,季蘭的眼睛看他像淬了毒一般。
“莫永軒,你好狠的心,她懷孕了你連公堂都不舍得讓她來,我懷孕了卻要跪在大堂上受你們的指責和唾棄,這世上可還有公平二字可言?”
“你無端灌我妻子主仆二人迷藥將人擄走,囚於荒宅斷了飲食,不但用媚藥折磨,又將她們賣入煙花之地,可想過公平?”莫永軒眼盛寒光,“你害得一個無辜女子慘遭淩辱,跳樓身亡可想過公平?”
莫永軒因祖上保皇有功,雖未入仕途,卻有族蔭庇佑,見三品以下的官員隻需行禮,無須下跪。
他抱拳道:“今春這位季姓女犯曾因失了梅花神女之位,買通打手於鎮外十裏林伏擊我妻林氏,大人可查閱卷宗,想來遭她設計陷害的人不在少數。”
縣令一拍驚木,厲聲喝問:“這樁樁件件,下跪犯人可認罪?”
“我不認罪,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季蘭掃了一眼站立一側的季長恩,失控的喊,“父親,你在梅子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以看著女兒如此受辱?表哥,表哥,你忍心袖手旁觀嗎?”
季長恩歎氣道:“為父已經盡力了。”
季蘭便死不認罪,她一口咬定隻是挾持了林珮瑤和餘小月囚禁,隻是因愛生恨想折磨一下她們,後來她們自己偷跑出去,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莫永軒又請出一個證人,季蘭一看走進來的居然是她的貼身婢女銀香,驚詫不已。
“銀香,你敢背叛我?”
兩名衙役製止住
想撲過去撕扯的季蘭。
銀香看到季蘭,心裏還是習慣性的懼怕,但是她想到田莊裏那瘸了一條腿,年過四十的鰥夫張大生,還是壯著膽子與她對視。
“季府婢女銀香願意指證姑娘季蘭。”
後麵的話季蘭再也聽不清,她隻看著銀香嘴巴一張一合,一條條的細數她的罪證,先前還不甘掙紮,後來便癱軟在地,神情麻木。
這還是那個任她責罵毒打,吭都不敢吭一聲的銀香嗎?連一個賤婢都敢將她踩在腳下。
“……所以季蘭的下場如何?”林珮瑤問。
“因身懷有孕,暫免一百杖責,發配嶺南,十年不歸。”
“便宜了她。”林珮瑤切齒,“我以為你會提劍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