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傷(1 / 2)

六月的榕城已經進入夏季,潮濕悶熱,白晚穿著簡約的白色連衣裙,棗栗色的卷發披在腦後,略施粉黛,也美得不可方物。

白晚抬頭看著牆上牌子,寫著太平間幾個字,她的腿仿佛千斤重,遲遲沒有邁進。

遠處一個中年男人趕了過來。

“大小姐,您回來了,醫院必須要親人簽字才可以火化,老爺他…”

“孫伯,你在外麵等我一下。”

白晚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情緒,裏麵的人好像與自己無關。

太平間裏的工作人員讓她確認屍體,看著自己的爺爺奶奶,他們的臉色蒼白。

沒有了往日的音容笑貌,他們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昨天。

當她看到自己母親的屍體,再也繃不住了,身體晃動,孫伯趕緊上前攙扶。

“大小姐,節哀順變。”

孫伯是白家的管家,年輕的時候就跟著老爺子,一生未婚,無兒無女。

白晚借助孫伯的力氣,保持住自己的身體。

她雖然沒掉一滴眼淚,孫伯能感覺到她渾身顫抖,身體冰冷得可怕。

白晚辦完手續,從醫院出來,抬頭看著天空,陽光是那麼地刺眼,上天仿佛與自己開了個玩笑。

一個月前父親突然去世,連屍體都未曾找到,就在昨天,她接到管家的電話,爺爺奶奶和自己的母親相繼離世。

母親明顯是被人殘害致死的,生前她是多麼高貴優雅的一個人,卻被人用刀子劃傷了臉毀了容。

管家拿到手續後,跑出來沒看到自家小姐,打電話無人接聽,於是把自己的住址發給了她。

白晚站在白家別墅門前,看著曾經的家,腦海裏浮現出爺爺說話的聲音。

“我家晚晚很懂事,有好吃的總想著爺爺。”

一直站到很晚,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隻有她知道,自己已經撐到了極限,胸口堵得慌。

一個人傷心到一定程度,仿佛眼淚就像奢飾品。

白晚漫無目的走在路上,街道兩旁早已沒有任何行人,她在一處路燈下停留。

看著自己的身影,早已沒有之前的清冷高貴,像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白晚低聲呢喃,“我沒有家了……”

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以為她流淚了。

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忽然諷刺地笑了,隻有老天爺可憐她嗎?為自己感到悲哀嗎?。

沒一會水已經漫過腳踝,今晚榕城有暴雨,白晚已經渾身濕透,就那樣任憑雨水敲打,沒有任何反應。

一輛布加迪極速行駛在路上,車裏的男人一身藏青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五官如雕刻一般,俊美的臉龐棱角分明,黑墨色的眸子就像旋渦,深不見底。

“少爺,歡迎回家,老爺已經在家等候,讓您先不要急於去公司,好好休息。”

副駕駛的男人說完長噓一口氣,時不時偷瞄後座上的男人。

正在開車的男人,手緊握方向盤,他知道自家BOSS生氣了,雖然他沒有說話,但從後視鏡看到自己老板看向車窗外,手指不停地摩挲著。

後麵的男人突然開口,“小於,停車。”

於輝減緩車速,靠邊停了車,他拿了一把傘下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副駕駛的男人也撐傘下車,“少爺,天氣預報顯示持續暴雨,要是不抓緊回家,一會車就開不回去了。”

於輝順著自家老板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燈光下站著一個女人,臉色慘白,頭發淩亂,白色連衣裙已經貼到身上了,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一眼看去雖然狼狽不堪,也抵擋不住那高貴冷清的氣質,就像遺失在凡間的精靈一樣,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卻也透露著溫和。

白晚感覺有人擋在了她的麵前,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高定的黑色皮鞋,鞋麵幹淨未曾沾上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