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盛保麟的回京,局勢似乎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柳懷芳雖然一直被朝臣攻訐,但在景平帝那裏的地位一直沒變,而盛保麟的回京無疑是給他增添了一份助力。

不是沒有人想在盛保麟身上下功夫,這些日子凡是跟柳懷芳交好的都被不痛不癢的參上一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就是惡心人。

盛保麟上任之後自然也有人想這麼做,隻是他初入京城,以往沒人關注,自然抓不住把柄。

李禾的鋪子也順利開張了,冬日出來逛的本就少,但李禾的店鋪弄得暖烘烘的,又開在外城熱鬧地界,凡是進店就送一碗熱水,自是引得人紛紛起來。

畢竟不是每一家都能燒的起炭的。

隻要人進來,自然是能看見屋內冒熱氣的爐子。

熟鐵兩百九十文一斤,一個煤爐分不同等次,一般需要二十斤到五十斤的熟鐵,加上工費,李禾店鋪的煤爐價格在10兩到20兩之間。

煤球也分了三個檔次,低等是煤渣和黃泥草木灰混合而成,百斤一百文;中等是煤渣石灰黃泥木炭混合而成,百斤二百文;高等則是又加了硝石助燃,同時黃泥的占比大大減少,百斤三百文。

因為有模具,所以店鋪裏的煤球大小一致,因為李禾要求煤球的價格盡量低賤,因此李禾鋪子裏的煤球比起外界的石炭價格一斤低二十文左右。

也是因此,進來的客人買煤爐的少,買低等煤球的多,甚至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

月底李婉過來交賬的時候,店鋪基本上是虧本運營的,但是李禾並不著急。

新事物的出現往往會引起人們的警惕,隻要有人用,名聲自然可以傳出去。

住在廣寧門大街的陳老四,就是僅有的幾個買煤爐的。

他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因此在客棧謀了一個賬房的活計。

自從去年大哥家又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家裏就住不下了,陳老四跟妻子萬氏幹脆就搬了出來,省的大嫂一直陰陽怪氣。

陳父陳母雖然不想分家,但是家裏實在是擠得慌,一個五間房的小院子住了十一口人,隻能給孩子們分家了。

陳父陳母也是公平,家裏四個兒子,每個兒子分的東西都差不多,更是給分出去的每一家都給了十兩銀子的安家費。

陳老四每月有二兩銀子,租的兩間廂房一月隻要五百文,刨去吃喝,每月也能剩下一兩銀子。

兩人有一個小女兒,十分疼愛,就連平日舍不得用的炭火每日晚上也點一盆,好給小女兒取暖。

隻是木炭價貴,即使是買的低等炭,每月下來也有些受不住。

這日陳老四回家的時候路過菜市大街,突然發現開了一間賣薪炭的新店鋪,名叫熱石坊。

看著門口牌子上掛著的免費熱水,想了想還是紅著臉進去了。

畢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店裏人還不少,屋裏熱烘烘的,陳老四排了一會兒隊就覺得熱得受不了了,不禁納悶。

他招了一個夥計一問,這才知道屋裏的熱源是因為角落裏的火爐,一問價格不由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