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分六科,李禾將其中最重要的戶、禮、刑三科交給李楠管理,剩下的兵和工兩科則交給了胡諒,郭振興則是管理縣衙的吏科,畢竟他是典史,是小吏的頭頭,吏科交給他是最合適的。
平時的李禾除了把握大方向之外,其他的細節都是交給底下人辦,李禾挑的二把手也都是能幹事的人,因此所有公務都處理的很好,隻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沒錢。
去年前任縣令申請了兩千兩白銀用來擴建縣城,預計擴建四十丈。
平均一丈需要白銀三十兩,剩下的銀子自然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的。
當然,城牆還沒來得及擴建,就被李禾用了。
李禾建立港口花了一百兩,鹽場花了兩百兩左右,然後縣衙多了一百多人,每月的薪俸和糧食消耗加起來增加了一百兩左右。
原本縣衙雜役和文書們的薪俸支出每月就有一百兩左右,李禾和郭振興的不算,他們屬於有品級的官員,薪俸是單獨發放的,但是其他官吏的薪俸就要從縣衙裏支出了。
每月還有鹽場工人的工錢和糧食,這就又支出了一百兩,最後李禾還收了一個月的荔枝皮。
因為收的太多,李楠無奈,隻能提前建了三個庫房,後來三個庫房都裝滿了,李楠這才找到了李禾,讓他停止收購。
同時將縣衙的財政狀況告訴了他。
“現在才八月份,縣衙可以動用的銀子就隻有一百一十八兩了,你要是再收荔枝皮,衙門就連用的筆墨都要買不起了!”
李禾此時正在書案上寫惠來縣的三年發展計劃,沒想到他計劃的正好的時候李楠一下子就過來告訴了他這個噩耗。
李禾放下筆,不解道:“怎麼銀子花的這麼快,我記得年初的時候上邊不還是撥下來兩千兩銀子嗎?”
李楠將自己列出來的每月縣衙花銷交給了李禾,沒好氣道:“本來刨去官吏的俸祿和修建的支出,每年還能剩下五百兩銀子的盈餘,到時候買好糧食充盈糧庫也可以以防萬一。”
“誰知道你一會建這個一會建那個,鹽場的所有花銷都是縣衙在支撐,要是朝廷不打算在這建鹽司,咱們的銀子從哪要回來!”
李禾尷尬一笑,他製定計劃的時候隻想著引起朝廷重視了,忘記了這對縣衙的財政也是很大的負擔。
想了想他說道:“你講鹽場的帳單獨列出來,想必現在朝廷已經收到了我送上去的雪花鹽和奏本,想必很快就要有消息了。還有荔枝皮就停了吧,三個倉庫也夠用了,調幾個聽話老實的按照我的方子製成荔枝香,到時候賣給過來的商販,縣衙也能有個收入。”
李楠見李禾總算不收荔枝皮了,心裏放下一口氣,趕緊出去貼告示去了,留下李禾一個人看著賬冊發呆。
乖乖,我這麼能花錢的嗎?
就在李禾發愁銀錢的時候,京城派來的天使和鹽運司吏目和庫大使也在去往惠來縣的路上。
徐伯文寫好奏本之後隻用了五天的時間就從潮州送往了京城景平帝的龍案上。
因為是奏本,所以六部並不知道具體內容,因此也不知道這會在景朝掀起多麼大的風浪。
景平帝照例在上朝之後去到養心殿批閱奏章。
他一向都很勤勉,若不是近些年身體不濟,也不會設立內閣幫助自己處理政務。
即使如此,景平帝對於朝堂的把控也從沒削弱過,每次地上送上來的奏本更是及時審閱。
因為景平帝是一個喜歡辦實事的帝王,因此地方上除非重要之事,不會隨便給景平帝上奏。
當然,禦史除外。
不論是地方的監察禦史還是京師的禦史,他們隻要感受到風吹草動就會給景平帝上奏,景平帝即使無奈也要一一觀看,畢竟他也說不準這些禦史有沒有動真格。
上午景平帝先是將今天的題本都審閱了一番,等到下午午睡起來才拿起來奏本開始查閱。
而潮州府知府的奏本就在最上麵。
這其實是盛保麟在暗中打了招呼才會讓景平帝第一時間見到潮州府的奏本。
雖然京師官員沒資格觀看奏本,但是從哪來的他們還是一清二楚,而且有資格給景平帝上奏的就那些人,猜都能猜出來。
因為李禾去到潮州府地方任縣令的緣故,盛保麟特意讓自己的好友張泰吧潮州府送來的奏本放在最上麵,好讓景平帝第一時間發現。
張泰作為正五品的通政司參議這點權利自然是有的,而且他也知道盛保麟的弟子李禾在潮州地方任縣令,也樂意行個方便。
這也讓景平帝第一時間見到了徐伯文的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