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給取下來的,她說爺交代的,交給你,應該是襯衫袖口和領針。”
說完盧譯出去找醫生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看著手裏還沾著血的配飾,她忍不住難受起來。
這套小東西,並不怎麼昂貴,是品牌成品,比起段易燃的那些定製,真的不算什麼。
可他偏偏就是愛用,已經用到能看出來明顯的使用痕跡了,而他,大概隻因為是她所贈所以偏愛。
看著雙眼緊閉的人,那不怎麼好的臉色,還有手臂上微微露出的繃帶,心疼到達了頂峰。
他背後這一刺傷,隻怕是她撞倒殺手時,對方揚手要紮她的那一刀。
結果段易燃一聲不吭,默默幫她擋了匕首的鋒利。
其實,她寧願殺手這一刀紮自己身上,也比牽累段易燃強,兩不相欠才能離開得坦然,覺得他不愛了才能走得灑脫,而現在……
明明應該感動,可在心疼之下,莫名的煩躁卻也躍上心頭。
他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非要做甩不掉的口香糖,這是苦肉計,都分開了,在一起不珍惜,現在跑來追妻火葬場?小說看多了吧。
可是人家真真的為你擋刀呢!人也不是他安排的,怎能說是苦肉計?
管他去死呢!已經和過去告別了,都死了一次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真的告別了嗎?嚴格來說婚都沒退成功,而且剛才他吻你,你不也……
別忘了,你們中間橫梗著多少人和事,就不能離開他獨立行走嗎?
……
這幾日好不容易壓抑住的兩個自己蹦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打了起來,吵鬧得厲害。
一顆心被撕扯得難受極了。
情緒紛亂複雜,心頭憋得難受,沒忍住,趴在段易燃手邊低低的哭了起來。
還是那愛哭的樣子,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感動?糾結?煩躁?內疚?心疼?
太過澎湃的情緒在胸口作祟,以至於她忘記了時間,沒留意到沙漏裏的黑沙已經流光。
頃刻間,現實裏的身體,就這樣趴著進入了睡眠狀態……
在床邊人傳來低低啜泣聲那會兒,段易燃便忍不住了,想安慰,想抱她,想替她擦眼淚,想哄她別哭。
但盧譯說,一定不要急,要給她時間,思往昔,才能想起兩人曾經的甜蜜,而那副飽含故事的袖口就是打開回憶的鑰匙。
按道理來說,段易燃是不可能聽盧譯話的,他一向是個自命不凡的人。
可是,麵對許雲幼的事,他的內疚和無奈複雜糾纏著,加上她現在的轉變,束手無策的無力感…
等到許雲幼儼然已經呼吸平穩的睡著,他也沒等到盧譯說的,她會趁自己睡著,暗述衷腸承認真心的一刻……
低低罵了句盧譯後,動作輕緩的悄悄起身,彎腰看了看那還帶著淚痕的小臉。
扯過濕紙巾,輕柔的幫她擦臉又擦手,攥著袖扣領針的手心也因為眼淚一片濕潤。
無奈搖頭,長不大呀這是,還是這麼能哭,每次一哭眼淚都像不要錢似的…
從她手裏摳出袖扣和領針,想擦一擦好放到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