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大牌衣裳,享受著美食的黃若樺,沉浸在幸福的自我幻想中。
眼前這一切都是如此順眼,仿佛這才是她應該過的生活。
而前些日子的搓磨都隻是一場浮雲而已,此刻陰霾盡散。
由儉入奢易,人性總是如此。
黃若樺大概已經想不起她遇見段易燃以前,那十幾年的清苦。
她出生在倫國,卻不是什麼富貴家庭,名門華裔。
二十幾年前,黃若樺父母相遇時,父親還是個黑戶,剛跟著同鄉從華國偷渡去了倫國,憧憬在傳言遍地是金子的國外博一番前程,沒想卻步履維艱。
其父好不容易找了能堪堪養活自己的工作,更是在其中一家打黑工的小餐館結識了老板的女兒,黃若樺的母親。
黃若樺母親倒是有身份,但她也並非華國人,是流行買緬南媳婦那些年,跟隨外婆從緬南遠嫁去的倫國。
黃若樺外婆嫁過去沒幾年便病故了,留下黃若樺母親一個孤女生活也很是不易,高中畢業後沒再繼續念書,開始在繼父的小餐館裏幫忙。
遇見黃若樺父親後,兩人很快陷入愛河,黃若樺母親懷孕,不顧繼父阻攔,兩人逃離餐館遠走高飛,落腳在倫國邊境小鎮的一善良農場主莊園內,生下了黃若樺。
於是黃若樺一家在小鎮上依附著農場主,清貧生活了10幾年。
但是她向來成績優異,所以一心期盼著考大學,好逃離小鎮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然而卻家庭突逢變故,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的天都塌了。
直到段易燃出現,不僅資助她繼續上學,還提供給了她無與倫比的生活條件。
所以,這些日子的經曆對她來說不算什麼,更灰暗的世界她都經曆過。
在她潛意識裏,隻要段易燃出現,就會有光明,就會有美好。
甚至,她還期待段易燃會幫她收拾欺負自己的人,為她討回來這些日子所受的苦。
於是,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段易燃麵前看起來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否則如何賣慘。
想到這兒,快速打了前台電話,讓客房服務來收走餐食。
又跑回房間,換下這一身漂亮衣衫,穿上自己破爛髒汙的衣服,多番整理,確保胳膊上的幾塊淤青能被看見。
跟著拉上窗簾,縮在客廳角落,開始醞釀情緒。
半小時後,房間門鈴終於響起。
剛剛哭過,還在小心翼翼吸著鼻子,眼眶紅紅鼻頭紅紅的可憐人兒,低著頭,緩緩拉開房門。
黃若樺故意低著頭,扮演著她的可憐。
她視線裏是精工的西褲,和噌亮的皮鞋。
有克製不住想撲上去,紮入對方懷裏的衝動,因為她這一刻的鼻酸不是演出來的。
終於見到救星,她有一肚子委屈要述說。
思想上還在掙紮撲不撲。
“黃小姐?”陌生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錯愕的抬眸看向來人。
“是你?”
盧譯挑著眉上下打量黃若樺,“黃小姐,他們沒給你準備換洗衣物嗎?”
黃若樺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破衛衣衣角,“準備了...看起來很貴的樣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