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辰在操場上踽踽獨行,他還在一直思考,“要是李小曼真的跟楊少華混到一起了怎麼辦?”
一陣風吹來,他毫無防備,險些摔倒了,他打了一個寒顫,餘光掃過雪鬆那邊的那片小樹林裏,一群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視線。
張亦辰定神看過去,是楊少華他們一群人,個個叼著煙,染著黃色頭發,楊少華懷裏還坐著一個女生,仔細一看,那個女生竟然就是李小曼。
謠言成真。
張亦辰內心一顫,有種說不出的失望與憤怒。
他想衝上去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們,但是他又立刻製止了自己,他不能那樣。
他想到譚梓童一個人整天悶在座位裏,他一陣心酸。
張亦辰知道,高中隻是青春懵懂階段,所謂的愛情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都會在未來的時間裏經受洗禮,要麼體無完膚,要麼石沉大海,要麼亙古不變。
但是即使是這樣,張亦辰也覺得既然有了青春之花,不妨去嗬護她,順其自然。
所以他心疼譚梓童。
張亦辰淡定地從樹林的石板路上走過去,走到楊少華的麵前,他笑笑,然後拿過楊少華手裏的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煙放在嘴裏,然後再從裏麵拿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抽一口,長長地吐出淡淡的煙,飄過他溫柔的眉宇,厚厚的眼鏡裏有淺淺的笑。
張亦辰的這個動作有些挑釁,也有點冒險,但是他內心平靜。
他並不怕與任何人發生衝突,楊少華也似乎看出來了。
楊少華與張亦辰對視,眼裏發出犀利的光。
他懷裏的李小曼被張亦辰的突然到來而驚呆了,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
靜默···靜默···
一分鍾···兩分鍾。
“楊少華,你沒必要這樣看著我,我今天來不是跟你打架的,我想請你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我希望去一邊說,可否?”
楊少華猶豫了一下,看看周圍的人,“好,給你一次機會,去那裏說。”
“去操場那邊。”
說完張亦辰慢慢向操場邊上走去。
操場邊上,風很大,大得有點冷,即使相隔很近也需要很大的聲音才能聽得見彼此說話,對麵是一片湖,湖裏有幾條漁船,湖那邊是一條馬路,車輛來來往往的。
“李小曼跟你什麼關係?”煙霧從張亦辰的口中冒出來,然後迅速被風吹到一邊四散開來。
楊少華一驚,他沒想到張亦辰會問他這個問題,原本以為可以得知與夏思思有關的事,卻沒想到失望了。
楊少華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然後深深地吐出煙霧。
“我跟她什麼關係,你管的著嗎?你怎麼老喜歡多事,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我一句話足可以廢了你。”楊少華扔下手中的煙頭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希望你理智點,如果你們真的喜歡對方,請你就把她帶入正軌,不要讓她整天混來混去,如果你們隻是玩玩,請你讓她自由吧,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張亦辰的音量提高了一倍。
“你牛X,現在輪到你指責我了嗎?你能搶我的,我就不能搶別人的嗎?我現在沒打擾你的個人生活吧,你不要高高在上,總以為你什麼都是對的吧,那好,我告訴你我的對錯不需要你來幹涉和評判,我就是我,誰也改變不了我,你要是再這樣,你等著看好戲。”楊少華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
張亦辰瞬間沉默了,他看著楊少華充滿仇恨的眼睛,心中有一種無以名之的痛“我真的搶了夏思思嗎?我···”
“得不到夏思思,我找另一個女孩解除我的寂寞也不行麼,哈哈哈,現在李小曼很喜歡我。”
說完楊少華揚長而去。
有一陣風起,張亦辰感覺到一陣寒冷,一直寒到心裏,他看著腳下紅色的跑道,聽著足球場上的呐喊聲,他呆住了,隻有手裏的煙頭在顧自燃燒,飄出淡淡的煙。
時間依然再走,一切都不會因為某個人抑鬱了,某個人傷悲了,某個人頹廢了,某個人憔悴了,甚至某個人去世了而停下來。
譚梓童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終究才十幾歲,青春期的煩惱或者痛苦雖然很傷人,但是都會過去的。他漸漸的好了,他開始主動跟別人說話,出於對他的同情,大家都對他笑臉以對,盡量不提起敏感的字句,希望能哄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