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書房。
書房裏很是混亂,滿地的圖紙資料,還有一些古籍雜記。
書上桌更是亂糟糟,沈康此時正趴在書桌上,一邊翻著資料,一邊眉頭緊鎖。
墨晏初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發現。
“沈將軍現在這般沒有警惕性,還能勝任鎮北大將軍一職嗎?”
突然的聲音,讓沈康心頭一顫。
抬頭看到背光的墨晏初,他的雙目有些恍惚,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趕忙踉蹌過來恭敬行禮,“末將沈康,參見燕南王。”
“沈將軍還知道自己是位將軍!”
墨晏初的聲音很冷,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這一刻跪地行禮的沈康閉了一下眼睛,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燕南王出現在這裏,證明黑河水倒流這件事已經傳入京城,水利灌溉開工引起的河水倒流,這件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現在他能做的,那就是盡可能的將沈家摘出來,自己扛下所有罪責,還好這段時間他早有準備,一直冷落自家夫人。
隻是燕南王來的突然,自己還未將和離書寫好,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夫人和孩子摘幹淨。
心裏歎息一聲,隻是委屈了他那本該嬌滴滴的夫人了!
墨晏初打量著麵前的沈康,眸光漸深,微動一下眉毛,聲音低沉,“沈將軍起身回話。”
“末將有罪,還望王爺看在沈家世代守護北燕,保護北燕子民的份上,莫要牽連沈家其他人。
關於河水倒流引起上遊百姓受災,這件事乃是我沈康一人所為,與沈家其他人並無關係。”
見沈康一副好像早已經做好了隨時領罪的模樣,墨晏初直接坐到旁邊的一把椅子上。
聲音不急不慢,“既然沈將軍這般想死,那本王就成全沈家三房一脈。”
沈康瞳孔一縮,瞬間抬頭,“王爺,水利灌溉工程是末將提議並開工的,這才引起黑河水倒流這一異象。
雖說這些時日,末將還未找出這其中的緣由,但末將不否認是自己的決策出了問題。
這些事與末將夫人和孩子無關,自始至終她們都不曾參與,還望王爺明鑒,末將願以死謝罪!”
沈康真怕墨晏初一並處理了他們三房一脈,瞬間右手去摸袍子下方右小腿上的匕首,隻是他的手還未碰到小腿,就被墨晏初一道真氣打了過來。
“砰……”
沈康摔倒在地,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墨晏初。
同為習武之人,他很清楚,剛剛那一道真氣很輕,燕南王並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反而是在阻止他自裁。
想到這裏,他猛然看向墨晏初,“王爺,末將一人做事一人當,末將請求王爺不要牽連末將的妻兒。”
墨晏初微微蹙眉,他不明白以沈康這樣的腦子是如何成為鎮北大將軍的。
他歎息一聲,“沈將軍上陣殺敵是一把好手,但好像腦袋不是很……”
說到這裏他突然閉嘴了,若是眼下無人他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
剛剛他忘了眼前之人乃是洛卿的三舅舅,即便他是王爺,也不能否認對方是自己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