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別人深植在他腦海的也有可能。
“嗬嗬。”
古納爾輕笑，他的記憶仿佛飄過萬千空間，遠渡重洋，落回到那片泛著金色餘暉的森林裏。
“我已經忘了那片森林長什麼樣了，隻記得，透鼻的鬆香，滿地金黃樹葉，鳥兒飛過撲騰作響...”
“很美，美到難以形容。”
“所以你迷路了？”
“不，我迷失了。”
“我似乎當時已經忘了要找尋回家的路，沉迷在那樣寧靜的氛圍裏不可自拔。”
“直到，夕陽即將落盡，帶來黑夜的陰霾。”
“夜晚的森林，一定很可怕吧。”
陸川順著說道。
“是啊，很可怕，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出現了各種動物的叫聲。”
“那天跟現在也有點相似。”
“太陽落下，迷霧漸起，前方的路，慢慢就看不清了。”
“你當時有手電筒嗎？”
“怎麼會有呢，我當時手上隻有一把塑料鏟子。”
古納爾輕笑，笑聲微顫。
一個八歲的孩子，在空曠無處藏身的野外，孤立無援地拿著把塑料鏟子，夜晚走在僻靜的林間小路。
要是換做一般人，就算不瘋，也得嚇出病來。
“那後來呢，有驚無險地回家了？”
“狼嚎聲。”
陸川一怔。
古納爾是個相當麵善的男人，然而此時他的眼神中卻帶著森然和猙獰。
“狼嚎聲響起來的那一刻，我絕望了。”
“那聲音幾乎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足五十米的距離。”
古納爾的SAN值在快速降低。
“那種野獸低沉的喘氣聲，對我來說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
他的語速漸次加快，鼻息越來越重。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轉身就跑，可是被那東西發現了，他盯上了我，濃霧中甚至出現了赤紅的眼瞳。”
“那匹狼也不是普通的狼吧。”
“我不知道，當它出現的時候，周圍有無數的狼嚎聲響起。”
“我拚命跑，發瘋一般地跑，身後有它們的吼叫聲，無時無刻不在啃食我的膽氣。”
“這你還能逃出來？”陸川詫異道。
“我不知道，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逃不脫我就隻能葬身狼腹。”
古納爾心有餘悸。
“但後來我真的逃出了森林。”
“那些東西沒有追出來，我站在通往城鎮的狹窄小路上，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並且往回看。”
“一頭巨狼的影子就安靜佇立在那，赤紅的眼神仿佛穿透濃霧跟黑暗，緊緊盯著我...”
古納爾長吐出一口氣。
“我不知道它的目的，或許是在嘲諷我的弱小吧，甚至不屑將我留下。”
盡管他後來遇見過比那頭狼還要可怕許多的厲鬼。
但那個濃霧中的身影卻已經深深印刻在他的記憶裏。
陸川舞著手中的紅傘。
“那頭狼體型有多大？”
“我不清楚，它在我腦海裏的形象越來越巨大，甚至與那座森林融為了一體。”
“我甚至不清楚，這些年我到底是在恐懼它，還是那座森林。”
“同樣的，得益於這個經曆，我獲得了超出常人的能力。”
古納爾突然看向了陸川。
“超能力？”
“是，從我八歲時，我就已經擁有了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