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但要說睡得最不好的,那還是屬於福威鏢局裏的人了,半夜時分,總鏢頭林震南召集眾鏢師,沉痛表示疫鬼災害難擋,為了眾兄弟安危,暫時解散總局,願意繼續從事鏢師行業的可以投奔其他分局。
“明天一早,眾位兄弟就隨我一起出發,離開這個地方吧。”
他聲音沉痛,虎目含淚。
這裏是祖業,林家幾代經營,一朝被迫逃亡,心中哪裏能好受,眾鏢師也沒了一開始共同抗敵的意氣風發了,一個個垂頭喪氣,訥訥不言。
王夫人和林平之也是心中沉痛。
他們當然知道,這並不是什麼疫鬼作亂,而是有青城派暗中狙殺,隻期盼著能夠明天順利離開,等到了洛陽府,請外家幫忙主持公道。
到了黎明時分,林家三人也換了行頭,林震南一聲吩咐,百餘人在院子中紛紛上馬,湧出了立著兩座大石獅子的朱漆大門。
洛陽本是在北,林震南多了個心眼,一家三口先是向南,繞了一大圈才最終朝著洛陽的方向而去。
馬不停蹄過了大半日,太陽暴曬,幾人都是饑腸轆轆,沒辦法,隻得停下來在路邊的一家小飯鋪打尖。
沒想到,飯還沒吃上,店鋪老板就已經被死在了內堂。
這下可把幾人嚇得夠嗆,青城派的人竟然這麼快就追上了?林震南提劍巡視一番,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王夫人更是氣的大罵,“青城派的狗賊,偷偷摸摸,有種出來決一死戰!”
林平之心中悲嗆,聽得母親喝罵,也提著劍跳了起來。
“下三濫青城派,濫殺無辜算什麼好漢?那姓餘的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有種揪就出來正正當當打一場,龜兒子龜孫子!”
他這兩天學了兩句四川話,此刻心情激蕩,直接就罵了出來。
突然間,林中一聲長笑,走出一名長臉青年,他青衫懸劍,顯然是武林人士,林平之心中激憤,更不搭話,長劍一擺,一招江上弄笛,直接就刺了過去。
但顯然對方武功比他要高出很多,一個側身,曲指一彈,他手中的長劍就飛了出去,隨後還沒來得及反應,腰上就挨了一腳,直接被踢了好幾個筋鬥。
“哈哈哈哈,辟邪劍法也不過如此嘛。”
大笑聲中,林裏又走出一人,同樣腰懸長劍,一身青衫,但小頭小腦,手拿折扇,一副文士打扮。
兩人服裝相似,一看就是同一門派。
林震南夫婦對視一眼,上前一步擋住了兒子。
“兩位可是青城派的高手?”
那長臉青年冷哼一聲,似是不屑回答,倒是那小頭小腦的青年臉上掛著笑,抱了抱拳,動作雖然禮貌,但神色卻十分傲然。
“沒錯,我們是來自青城派,這位是我師兄於人豪,在下方人智。幾位還是束手就擒吧,別讓咱哥倆費功夫。”
名號一出,林震南就心中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