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柯鎮惡大叫一聲,啪啪啪扇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柯瞎子眼瞎心盲,錯怪好人,真是該死該死!”
下手又快又重,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郭靖也愣在了原地。
黃藥師是一代宗師,應該不屑於說謊,而全真教與其並無交情,斷沒有可能為其作偽證。
所以,真的是錯怪了黃藥師與蓉兒嗎?他看了過去,隻見黃蓉憔悴柔弱,臉上頗有喜色,而黃藥師卻是青著臉,十分不耐。
忽然,柯鎮惡大叫一聲,鐵杖朝著自己腦袋砸了下去,竟似要以死謝罪。
“哎喲。”
郭靖趕緊伸手攔住,卻聽得嗤的一聲響,鐵杖飛了出去,他知道這是黃藥師彈指神通絕技,不由得露出感激神色多看了幾眼。
黃藥師冷笑一聲,“瞎眼也就罷了,大仇也不報了嗎?”
這話一出,柯鎮惡立刻反應過來。
若非黃藥師作為,那殺害兄弟的必有其他人,有那種武功的人恐怕隻有西毒歐陽鋒了。
“對對對!黃前輩說的對,柯瞎子可真是眼瞎心也盲了。”
黃藥師哼了一聲。
這時候,黃蓉才幽幽開口。
“其實,在島上我就有很多疑慮,隻是當時沒有想通,如今看來,想必是歐陽鋒與金國那王爺的人一起去了桃花島,估計本來是想等我爹爹與全真教打個兩敗俱傷,好一舉殲滅,卻沒想到碰到了江南幾位。”
她看向郭靖,露出淒苦之色。
“靖哥哥,你二師父留下字條,殺我者乃,後跟一橫一撇,你堅持認為是未寫完的東邪東字,卻不知那也可以是西毒西字起筆。”
“你四師父臨死前發瘋,明顯是中了毒,而我爹爹從來是不用毒的,你視而不見,而他所寫的一橫一豎,你又認為是黃字起筆,卻不知也可能是楊字起筆。”
“我爹爹從未練過九陰真經上武功,更不會修煉九陰白骨爪那種惡毒功夫,你二師父頭上的洞,又怎麼可能是我父親所為?”
“而且—”說到這,她從懷裏取出一隻繡花鞋,“這鞋子是你埋葬二師父時從他手裏拿下來,上麵繡有比招二字,我想定然是楊康與穆念慈姑娘比武招親的定情之物,被你二師父臨死前以妙手空空的絕技拿了過來,我娘故去多年,難道墓室裏還會有這樣的繡花鞋嗎?”
說罷將鞋子扔了過來,郭靖伸手接住,卻不敢細看。
黃蓉的話娓娓道來,分析透徹,條理清晰,聽在眾人耳朵卻是一陣心驚肉跳。
忽然,咚的一聲,有人倒了下去。
一看是韓小瑩暈了。
有人趕緊將其扶起,喂了點熱水,才又幽幽醒轉。
黃蓉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卻被黃藥師打斷了。
“蓉兒,不必再說了。”
他朝著洪七公一拱手。
“七兄,事情既然已經明了,你我就此別過。”目光一掃,道了一聲後會有期,拉著女兒飄然離去。
郭靖張了張嘴,也說不出挽留的話,隻得頹然坐倒。
“唉,真是冤孽。”
洪七公搖了搖頭,歎了一聲。江湖上的事他能分析,感情的事就愛莫能助了。
哐啷一聲,柯鎮惡豁然站起朝外麵就走。
“我去找那老毒物報仇!”
他狠狠地道。
馬鈺身形一閃,趕緊攔住。
“柯大俠且慢,譚師弟死於那老毒物之手,全真教與其早已不共戴天,隻是那老毒物武功高絕,報仇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馬鈺與江南七怪速來較好,聽得此言,柯鎮惡腳步一頓。
“對對對!此事切不可魯莽。”
洪七公也趕緊勸道。
丘處機也歎了一口氣。
“那老毒物與家師齊名,雖然人品不端,但武功之高,卻是不在洪前輩之下,譚師兄仇,這仇……”說到這,一聲長歎,眾人都沉默了,其意思很明顯,這仇恐怕是沒法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