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在無邊無際蔚藍的海洋中，有著這樣一個種群。”
“這個種群的女性有著維納斯一樣的容顏，男性則擁有健碩雄美的偉岸身軀。”
“他們人首魚身，坐在海礁石上，用美妙的歌聲吸引航海者。”
“那整片海域仿如仙境，讓來人如癡如醉，為之瘋狂沉迷。”
“然而，他們的海島下麵卻堆滿了屍骨。”
“這種生物，叫做海妖。”
古納爾用一個生硬的轉折說完了這段話。
陸川嘖嘖搖著手指。
“粗暴。”
古納爾愣了下，“陸川先生是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嗎？”
陸川沉吟兩秒。
“相傳我國南海有個氐人之國，其中居有鮫人，廣布於南海與東海之上。”
“鮫人姿容皆為美麗女子，唯獨無足，乃是魚身。”
“其族者極善織物，其眼能泣珠，食其肉，可得長生。”
“總之渾身都是寶。”
“哈哈，那看來這裏的生物並不是你口中的鮫人了，畢竟島外屍骨堆積成山。”
古納爾大笑。
陸川不以為然，“我說起這個神話，並不是要反駁你什麼。”
“而是強調一個點。”
他突然停下探索的腳步，目光中帶著一縷難以想象的精光，讓古納爾莫名悚然。
“是...什麼？”
“食之，可得長生。”陸川再次吐露出這句話。
四周的濃霧開始愈發詭譎。
古納爾沒來由地一陣心慌，表麵不動聲色道：“那隻是個神話而已。”
陸川看向他舔了下嘴唇，沒說話，他更慌了。
不過很快他便再次往前走去。
“走了這麼久，那歌聲根本就沒有變化。”
古納爾鬆了口氣回應道：“也許對方並不打算對付我們，隻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迷霧裏。”
“困？餓死嗎？”
“或許，是想讓我們感到恐懼？”
畢竟充滿未知的迷霧最容易勾起人心底的恐懼。
“恐懼起，幻象生，我們才可能永遠地沉淪在這裏。”古納爾不無擔憂地說道。
陸川深深吸了口空氣，他的底牌眾多，自然有恃無恐，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
無非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要讓我感到恐懼可不容易，你的SAN值掉了多少？”
“還有八十多點吧，它在緩慢下降，或許隻有下降到一定程度，那東西才會出來收割我們的頭顱。”
“你呢？”
陸川撓撓頭，看著自己那穩定無比的60點SAN，他不答反問。
“你最害怕什麼東西？”
“害怕嗎？”
“是。”
陸川不走了，反而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反正往前走也出不去，那東西也輕易不露麵。
枯寂幽然的歌聲下，這個快一米九的壯漢陷入了沉思。
“我記得八歲那一年。”
“父親帶我進森林打獵。”
“後來，我獨自在林中迷路了。”
古納爾在陸川身旁停留，眼中露出追憶。
“我的陰影始終繞不開那片森林，我在成長，它也同樣在加深陰霾。”
“在我不堪回首的過去。”
他沉吟著轉向陸川。
“你有在森林裏迷過路嗎？”
“呃，或許有吧...”
陸川遲疑地說道，他不確定那算不算是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