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奇。”
每日準時來柴房的當鋪臨時掌櫃葉停,此刻正好奇地湊在渾身纏滿繃帶的男人麵前,左手拿剪刀,如探寶般揭下繃帶,查看嚴逐的傷口。
被另一個男人臉貼著臉檢查的嚴逐一臉放空,眼神空空。
“恢複的速度讓人難以相信啊。”
葉停摸著下巴,指尖在虎口的藥瓶裏點了些藥粉,探究的目光卻總在嚴逐身上滾來滾去。
赤裸著上身如砧板魚肉般的嚴逐在他的目光下如坐針氈,喉結動了動,憋出一句:“命硬。”
“這麼看來,不出一月,就能恢複大半了。”葉停不置可否地一笑,收回目光,細細將藥粉塗抹好,重新纏好繃帶,收回身來,蓋好了藥箱。
看著葉停麻利地收拾好,嚴逐蹙眉。
他知道自己傷得多重,即使是攝政王府裏的醫館來治,也十有八九凶多吉少。而他現在除了感到傷口疼痛之外並無其他不適,此等妙手回春,如果他記的沒錯,這個姓葉的人,是那個葉家。
既然是那個葉家,又為何會來此。
嚴逐動了動指節。
“你。”
他沉聲蹙眉,叫了葉停一聲。
這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主動對葉停說話,後者聽聞,掀眉看他。
“……”迎上葉停的目光,嚴逐似乎想說些什麼,思索片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沒什麼。”
“您是想要問我,是不是京城葉家嗎?”
葉停一彎眼眸,眉如狐狸般朝他一挑。
“——您這等身份,說話還需要遮遮掩掩麼?”
葉停不疾不徐地眯眼笑著,嚴逐眉峰越蹙越緊。
而葉停似乎還不滿意,他微微一笑,又加一句。
“您說呢,攝政王,嚴逐殿下?”
嚴逐本能地挪手向後一摸,本該握住刀柄的手掌抓了個空,他看向葉停的目光倏得狠厲起來。
“大人不必警惕,我並無惡意,不是嗎?”
葉停將藥箱攏入懷中,起身,恭敬朝嚴逐一拜:“葉某也知不可聲張,段雪……大人。”
換了稱呼。
嚴逐移目去看,門口果然有個探頭探腦的小腦袋,毛茸茸的,正鬼鬼祟祟地往裏麵看。
小女孩探頭探腦地在門口往裏看,對上嚴逐的目光,還不好意思地先挪開。
“那麼,葉某就先告辭了。”
葉停將藥箱收好,輕輕向嚴逐一低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葉掌櫃,辛苦了!”看見葉停起身,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段寧寧小狗腿般貼上去,“我送您。”
葉停溫和地笑著,跟著段寧寧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