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兒,不年不節的,你回來幹嘛?”
李氏剛到院門口就迫不及待的出聲了。
屋裏坐著的林福興聽見了聲音卻沒起身。
直到李氏進了堂屋門,林福興的媳婦左氏才捏著帕子,假模假樣的拉著李氏的手噓寒問暖。
跟在李氏後麵的林芝香見三人坐在桌上,那桌上連個水都沒有,自告奮勇去廚房燒水去了。
“哎呀!娘,你說這話可就不好了呀!不年不節就不能回老家來看看您二老呀!
爹呢?怎不見他的蹤影?”
李氏擺擺手,忙說緊趕慢趕回來的,還在後麵呢!
左氏牽著李氏在桌子前坐下,問道最近在幹嘛。
“還能幹嘛呀!馬上穀雨了,這種豆和種玉米的時候到了,麥子也得收了,忙得很!”李氏握著左氏的手不舍得鬆。
“要我說,娘和爹都這麼大歲數了,該歇歇還是得歇歇了,地裏的活計還是靠小輩的!”
左氏見李氏手粗糙,指甲縫裏都是汙泥,黑黢黢的,眉頭輕皺,頗嫌惡心。
一回家難道不是洗手嗎?
那手上還有泥土沙子,摸著甚是硌手!
不著痕跡的撥開了李氏的手,又拿帕子使勁搓了搓。
“他們哪裏如你和二哥兒啊!若他們有你們能幹,我也就不操心了!”
李氏見左氏的手都快藏身後去了,也頗煩心。
這二哥兒娶的媳婦,哪裏都好,就是每次回來總嫌這嫌那的,一堆規矩!
莊稼人不留指甲,那手不得廢掉啊!
再說了,手上經常幹著活的,哪有人的手不粗糙開裂的?
自己這手都同林老爺子的手一樣粗糙了,若不如此,哪裏養的活這好幾個孩子?
再說了,這左氏口口聲聲說讓享福,她嫁進門這十好幾年,給老婆子拿過幾文錢的?
哪次不是因為他們出門在外,手裏不拿著幾個銀子,所以都是她李氏偶爾補貼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後麵走得慢的才剛看見房子。
“誒,外麵那坨就是馬車吧?”林初靈看著拴在門口的馬車,頗為好奇的問了句。
那馬車同電視劇裏看到的相似,隻是更為灰撲撲的,看起來也更為輕便。
“這馬車可不便宜吧?”張氏看著馬車,問出了幾人都好奇的問題。
別說馬了,整個村子都找不出來三頭牛,自然昂貴。
“那可不便宜了,三百文就能租一天!”林爹抗著兩把鋤頭,看著那架馬車,頗有些眼紅。
“什麼意思?這是他們租的啊!”林初靈回過味來。
一說這,林爹少不了解釋了。
馬車在這個朝代可不便宜,還有嚴格限製。
就像現代限製熱武器是相似的。
馬車必須是有功名的家庭才能使用,用以代步。
若是沒有功名的人,要麼牛車,要麼驢車。
而且,這馬車的價格,堪比現代勞斯萊斯!
靠以前林福興的手筆,傾家蕩產倒是能買得起,不過沒必要。
他家倒是買來輛牛車,平時用來進貨,送貨,便宜好用。
不過嘛,每次回老家,二房全家都默認裝大款,花三百文去車行租一輛馬車。
這馬當然是淘汰下來的老馬或者劣質馬,不然人家馬行可不敢冒險出租馬車。
自然,就算二房被要債的追上門了,這裝b的德行也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的。
“這馬真溫順啊!就是這毛不行,有點糙了!”
林初靈摸著毛,有些感歎,這毛還沒現代她二狗子的毛順。
林爹也摸著馬,感歎著。
這裏的馬就是現代高配版汽車。
誰家小子小時候沒幻想過有自己的一輛勞斯萊斯呢?
現在換過來就是,誰家小子小時候沒幻想過有自己的一匹馬呢?
“我長大了也要騎高頭大馬!著將軍鎧甲,殺敵人個片甲不留!”一個小不點在林爹腳下摸著馬腿。
“這誰家小孩?”林初靈疑惑。
“好像是林芝香的孩子,她不是去咱們家了嗎?她孩子在這,正好一起進去。”林爹適時解釋。
“我倒想進去瞅瞅,看看裏麵的結構怎麼樣,不過那邊那個女娃一直用鄙視的眼神盯著我們,看我們好像土狗。”林簞秋指著院子裏的一個女娃說道。
那女娃穿著一件淺水藍的裙,紮著雙丫髫,用兩根水藍的綢帶束好,銀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
如果忽略掉她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就很不錯了。
“爸……不,爹,這不會就是二房的那個女兒吧?這是仇視我們啊?可她看起來不是過得比咱們好多了嗎?”
林初靈看著自己打滿補丁,灰得不能再灰的衣服,又轉頭看著那女孩的衣服。
突然就有點想哭,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