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被嚇到了,義正言辭拒絕。“不行,這種事情不能隨便的。”
“為什麼?”
“因為……”尊很努力的找借口。總不能說要找他喜歡的人才可以,這樣不就承認自己喜歡他。要是說隻能跟娘子親,照目前來說,她就是她娘子。這怎麼辦?
“啊……救命。”安靜的林子裏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拋下難解的問題,尊霍然直身,單腳一點樹杈飛奔而去。
妃雅努努嘴,將滿心的火氣壓下,頗為無奈跟在後頭。
遠遠就看見玥篁白淨的胸脯裸露,一動不動地倚倒在岩石旁,方才清澈的河水冒出縷縷血絲,空氣中混雜著濃鬱的玫瑰花香和腥甜的血氣。尊抓起幹淨的衣袍一把攬過他的身子,上半身潔白無瑕,獨見小腿兩個變黑的血洞。
毒的漫延速度極快,這會兒功夫整隻小腿已發黑。尊還來不及責怪自己,便在內衫扯下一長布條,紮緊大腿,俯身為他吸毒。
空氣中異常濃鬱的玫瑰香氣令妃雅皺眉,蹲下身仔細端詳麵色蒼白,雙唇由青紫轉而鮮紅的玥篁,探向他的脈搏。妖媚的臉色竟泛起些許嚴肅。
跳上剛才流浪漢所臥的樹,碧綠的衣裳融入進枝頭的綠茵。
吐掉最後一口毒汁,尊抹了把嘴,塞了顆清毒丸後,將他交給溫芷兒,問:“找什麼?”
妃雅高高地撅著屁股,像隻小狗般拱著鼻子,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酒味。”
尊挑高眉,難道玥篁不是普通的意外?她踱回玥篁身邊,呼吸已正常,脈搏也趨於平和。除麵色略蒼白,唇色鮮紅。
從溫芷兒手裏接過穿戴整齊的玥篁,單語一字走算是叫喚他,走回停車的地方。
放下人兒,靜靜等待妃雅的到來。感覺一側輕微晃蕩,尊目光深邃,卻是不發一語,揮鞭縱馬而行。她在等,等他開口說出結果。
“他中的是迷回。”深吸了幾口氣,重重一歎,“中了這毒,外表與睡覺的人無樣,隻是像進入迷宮般陷入自己編織的世界裏,直到他自己願意醒來。”
植物人。勒住馬鞭的關節發緊,高頻率地策馬奔騰,馬受驚加快不少。除非自己願意,不然旁人無用。像那晚一樣闖進他的夢裏嗎?他已經失去記憶,這般闖入對他的大腦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到底怎麼辦?
纖細的手截住再次揚起的馬鞭,溫柔的嗓音喚醒迷茫的尊,“會翻車的。”
尊無力的垂手。救了他又害了他,是對是錯?作為神的自己,原來是這般的無能與懦弱。說什麼要保護別人,到頭來一團糟。還不如不要這些該死的記憶。
尊毫無預兆飛身,妃雅隻來及接住馬鞭。風中悠悠飄揚淡淡幾字:“繼續前行。”
隻一瞬間,那抹雪白的影子卻是無影無蹤。
妃雅出神盯著前方許久,終發出低不可聞的近似歎息的話語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