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晏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就算他仍堅持自己認真經營兩人間的十年感情又如何?也許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裏,從未認識過愛情。
「小嬸嬸不要走,大叔很可憐的,我們不要培養親子關係了,-要去哪裏,叫大叔送-去。」嶽-拉住她的手,不讓林欣走掉。
「我要去勾引方晉堂,有時間的話,少培養一點親子關係,去栽培另一個秘書吧!」
抬起下巴,林欣是驕傲女人,愛情來了,她不當著人欣喜若狂;愛情不在,她也不哭哭啼啼企圖獲取同情。
轉身,分手,她要分得漂漂亮亮。
「大叔,小嬸嬸的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要再辛苦幾個月,算了,先去逛夜市再說。」牽起嶽-的手,對於林欣這個女子,他充滿佩服和欣賞。
兩人靜靜走上一段路後,嶽-抬頭問他:「大叔,小嬸嬸說的是真的嗎?你愛上我了?」
他莞爾不語,愛情這東西,隻可意會不需言傳,何況他還需要更多時間來確定,確定這種喜歡是愛情的成分之一。
他的不言傳,讓嶽-繼續發展自己的想法。
「怎麼可能啊?距離上次我問你愛不愛我,才兩星期,人心會變,但哪能變得這麼快?而且,沒看到小嬸嬸之前,我還能存有一點點蠢念頭,看過小嬸嬸之後,不是我愛說嘴,我敢保證沒有女人贏得了她。」
他不說話,一路微笑,一路聽她無聊的喃喃自語,他發覺在她身邊,就算無聊,也無聊得很有意思。
心血來潮,子晏抽空探班,今天是最後一場戲,戲殺青後,套句嶽-的話,她要告別演藝圈。
說實話,嶽-的天分的確引起許多媒體注意,也有經紀人找上門要簽下她,不過這些都讓扮黑臉的江奶奶一口回絕掉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棟在江奶奶名下的建築物,沒有人知道它是京尚的產業之一,否則循線一追,嶽-與他同住的消息,馬上曝光。
至於今天的采班,他不害怕曝光嗎?
說實話,他不害怕,相對的,他期待這次的曝光造成若幹認定,至少能趕走-些男性忠實觀眾,也是好的。沒錯,一天一點,他確定自己對嶽-的心,他愛上她了,不再懷疑。
走進片場,他的氣度引起不少人側目,這些年他很少出現在媒體上,認得出他的人並不多。
找了人間過,子晏直接走進化妝問,大腳跨進一步,他聽見嶽-的尖叫聲,加快動作,他闖進去,看見服裝師手裏拿著一件婚紗正和嶽-對峙。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穿這一套。」嶽-拚命搖頭。
「姑奶奶,這件一點都不暴露,-不要那麼保守行不行?」服裝師苦口婆心。
「我要穿有袖子的啦,你跟霈真商量,她的身材比較好,有本錢露啦。」
霈真是他們這出戲的女主角,原本的雙生雙旦因為嶽-的傑出表現,變成三生三旦,最後一場戲,導演打算讓三對男女主角穿上禮服走進禮堂。
「拜托啦,-最好說話了,不像霈真,-別逼我去和她打交道。」服裝師苦著一張臉。
「啊!我不要、不要、不要穿。」她番到底,搗起耳朵尖叫,讓聲浪去毒害別人。
「嶽。」
子晏拉起額上的皺紋,走到她身邊。
看見救星,嶽-二話不說,衝到他身邊,用他高大的身體當盾牌,對服裝師隔空喊話。
「我絕對絕對不要穿那套禮服。」她宣誓。
「讓我和她談談?」
子晏朝服裝師點頭,服裝師無奈離開,他轉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安坐好。
「不要說服我,我不穿那件露到嚇死人的衣服。」子晏的態度引起她的危機意識。
「以現代人的標準而言,它並不暴露。」子晏實說。
「但以嶽-的標準而言,它太暴露。」她才不妥協。
「好吧,-來說,-隻剩下最後一場戲,在這節骨眼上,服裝師不可能替-找來其它的禮服,-打算怎麼辦?」
「叫霈真和我換禮服,其實她喜歡那套露肩禮服的,她隻是不爽我,知道我想穿有袖子那套,就以她是女主角的優勢,把衣服先挑走了。」
嶽-知道不爽自己的人不隻霈真,也知道這個圈子裏,光是喜歡演戲並不夠,複雜的人際關係會讓她窮於應付,再加上一心向往的護士工作,她還沒過癮呢,所以,嶽-沒留在演藝圈的打算。
「-和她談過嗎?」
「沒有。」
「顯然-解決事情的能力有待加強。」
「我知道啦,可是她真的很麻煩耶,上次另一個女主角穎管隻不過坐到她的椅子,就讓她扯著頭發拉下來,她很凶ㄋㄟ,連服裝師都不敢去招惹她,我哪敢去碰她。」
「她的知名度很高嗎?」
「嗯,聽說她上一張唱片賣進前十大排行榜。」
「如果-想的話,我可以替-找老師出唱片。」
「不要欺負我了,我哥說我不會唱歌,隻會鬼哭神號。」癟癟嘴,她對自己的歌聲和長相一樣缺乏信心。
看來,他真該找嶽群、嶽封和嶽庭出來談談了,談談嶽-的自卑,或者談她的監護權都行。
「大叔,你用美男計叫霈真和我交換禮服好不好?」
「行,給我理由說服我。」
子晏說完,看著她一臉猶豫,欲語還休。
猶豫再猶豫,她擠眉弄眼,齜牙咧嘴表情很精采。終於,她用力歎氣說:「好,我告訴你,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絕不能泄露出去。」
「一言為定。」他答應得很爽快。
「你仔細看清楚,看完不準笑、不準發表任何意見。」她先踩話。
「沒問題。」他答應得幹脆。
和他對看半晌,她吐盡胸中悶氣,然後下決心,伸手解開胸前第一顆扣子,她閉起眼睛、褪下右肩衣服,一臉的任人擺布。
在她的手臂與肩膀交接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刺了四個字--精忠報國。
忘記嶽-的不準,也忘記自己的一言為定,子晏笑到下行,精忠報國,她真的刺上精忠報國,天啊!怎麼會有這麼扯的事情。
「大叔!」
她提高音量喊,他聽見了,無奈笑聲停不下來。
「大叔!」
她喊得更大聲,他想停,卻真停不下來,太扯了,扯到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高興過。
「大叔,你是來笑還是來幫我的。」
腿橫跨,她很鴨霸地騎到子晏身上,兩隻手拚命-住他的嘴巴,但笑聲還是不時從她的指縫間流泄出來。
「對不起,我很抱歉。」
他正色,但不管花費多少努力,子晏的嘴角始終自行往上挪,挪出一個彎彎的標記。
「我說服你了沒?」嘟起嘴巴,嶽-問。
「說服了,放心,我馬上替-處理。」他很負責任地說。
說著,他按下手機,當著她的麵,要求禮服店送幾件禮服,供嶽-選擇。
心中大石放下,嶽-又眉開眼笑了。
「你怎麼會過來。」
「接-出去慶祝。」
想和嶽-約會,他從未考慮過自己的時間分配。
心裏想起,事情擱下,就付諸行動,偶爾會有些微罪惡,尤其在屬下拚盡心力把企畫案交到他手上,他卻寧願陪她到夜市撈魚時,罪惡感特濃。
但他總是以一句--「善待自己不是錯誤」,來解釋自己的懶散。
「慶祝什麼?」
「慶祝戲拍完,-可以回去當-的小護士。」
「嗯,我們院長一定很開心,他常說我天生是出來吃這行飯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