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江湖傳言,回葉身法乃是風涇易觀望地上落葉有感,苦思三天三夜而得。一經施展,身如落葉,飄然無物。
憑心而論,紅楓少年確實悟透了回葉身法的精髓。隻見他的身體在大廳內快速遊移,讓人捉摸不定。
陳泯一卻並不被他所迷惑,仍施展最基礎的普通刀招。
可是令人詫異的是,他的每一刀劈出,均帶有一種奇特的韻味。就好像準確地擊在了某個點上,竟破壞掉了回葉身法的整體意境。
呼呼呼……
大廳內,刀影縱橫,猶如怒龍出擊,追著紅楓少年而劈。
紅楓少年漸漸感覺到不對,因為自己的氣勢竟被這少年所壓製,而且不知不覺間,就連身法都產生了影響。
“你還不出招嗎?”
陳泯一淡淡一笑:“還是說,你根本就無法出招?”
紅楓少年身體一震,哼道:“你別得意,我隻是不想那麼快打敗你。”
陳泯一繼續出招。他的腳步並不快,但每一步都是恰到好處,連帶著偃月刀都劈到了極其奇妙的位置。
精快簡潔。
這是每一個人心裏的感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少年使出的每一分力氣都不曾浪費,從而令平凡無奇的刀招產生了巨大的威力。
刷刷刷。
陳泯一刀速驀然加快,幾乎隻是一下子,就令紅楓少年的身法產生了淩亂。
“落葉勢。”
紅楓少年驚怒交加間,身體朝四周散發出一縷縷奇特氣息。在這股氣息下,陳泯一的刀招好似落葉,隨風發生了偏折。
“還藏著這一手?”
眾人驚訝不已。
“哼,我看你這下怎麼辦。”
紅楓少年終於鬆下一口氣。
落葉勢亦是風涇易所創。此功施展之間,身體會自發形成一種氣場,令靠近的物體發生方向轉移。
陳泯一精神力全開,連劈十八刀之後,心裏漸漸有數。
忽見他全力一劈,偃月刀明明指向左側後方,卻在穿入落葉勢後猛然一變,疾劈向紅楓少年。
“什麼?”
紅楓少年大駭之下,急忙後退。
“退得了嗎?”
陳泯一像是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偃月刀照例無章法地劈出,卻在接觸到落葉勢後,斜劈紅楓少年。
刷刷刷。
他的刀招隨著對方身法的增速而增速,而當對方降速時,也隨之降速。
整個過程,如同戲耍。
“這……”
大廳內觀戰的人都愣了。
“你從一開始便以身法躲避攻擊,像是不屑於立刻擊敗對手。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的拳法需要蓄勢。”
陳泯一連環揮劈,逼得紅楓少年狼狽不已,口中道:“而且你的蓄勢一拳,威力雖大,短時間內卻也隻能發出一拳。”
“換言之,你是一拳擊敗對手,卻也隻有這一拳罷了。”
陳泯一每多說一句,紅楓少年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你蓄勢的時間差不多了吧,快施展你的拳法吧。”
陳泯一輕淡地說道。
“你這個王八蛋。”
紅楓少年怒火滔天,陳泯一刻意收勢之下,他終於瞅準機會,雙拳從背後狠狠搗出,泄盡了渾身的力量。
紅色的楓葉虛影繞著他,以詭異之勢朝陳泯一籠罩而去。
陳泯一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一次他不退反進,依然是長刀直劈,卻穩穩劈中了虛空中的一點。
砰!
使人駭然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刀之下,楓葉虛影片片崩碎。陳泯一再一前衝,偃月刀刀背一甩,頓時將失色的紅楓少年砸飛出去。
燭火發出啪嗒的脆響,大廳內陷入一片短暫的安靜。
“承讓了。”
陳泯一朝慢慢起身,嘴角溢血的紅楓少年一抱拳。
紅楓少年隻是陰狠地盯著他,許久許久,才點點頭:“你今天的一刀,我記住了。你給我等著!”
竟理也不理其他人,直接下樓去了。
陳泯一一聳肩,正待轉身走回座位,身後響起一聲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