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凱撒的聲音透著臨危不亂的慵懶,他熟練地操縱著控製麵板,將圓盤型的飛船控製的宛若自己的甲翼,比起蟲族的長條形戰艦,他更擅長高動力的穿插。
他操作的是如此絲滑,僅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就能成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血族”飛船操控者,每一個蟲族,都是天生的戰士,他們生來為血而戰,為蟲族的疆土而活,“害怕失重感嗎?”
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在阿麗婭的心中燃起。
“這沒什麼好怕的,一回生二回熟,我也不過是比別人多試了幾次,”凱撒盡可能的回想著他曾經的追隨者們如何訓練新生的蟲族,可事實上,他是天生的雄鷹,在奧秘而無窮的宇宙中飛馳,猛然間的失重感,也隻會讓他感受到別樣的興奮,和即將殺戮的快感,“小不點,這非常的簡單,就像起飛的時候,你要學會去適應它,而不是抵抗這股力量。”
他索性把手柄拉到了最底部。
巨大的慣性將阿麗婭硬生生的壓在了椅背上,安全氣囊勾住了她的脖根與四肢,擠的嚴嚴實實的,一丁點兒都動彈不得。
凱撒看著三維顯示圖,將控製麵板收了起來,定定的透過合金質地的玻璃,瞧著黑不隆冬的宇宙深處。
飛船的控製權被強行幹擾,所有的電磁信號都不能運轉。
這代表著,他失去了對飛船的控製權,被血族內設的程序強行關閉。
按照蟲族的說法,血族的電磁飛船並不好用,依靠精密的儀器與電磁感應,在危急時候,如果不小心掉入了磁場極亂的旋渦,手動控製也會失靈。
這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蟲族更喜歡齒輪樣式的機械,運用空間裂變產生的能量,雖然短距離的靈活程度比不上電磁飛船,但是在長距離的位移中,從來不會落居於下風。
“小不點,你是海洋生物嗎?”凱撒將阿麗婭身上的安全氣囊解開,巨大的腕力,抵禦著慣性帶來的氣流,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正麵帶入懷裏,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柔的拂過被劃傷的肌膚,彎下腰,低下頭,輕柔的落下親吻,濕漉漉的舌尖,劃過被刀卷起的皮膚,滲著一片組織液質地的清水,舔上去鹹鹹的,帶著一股濃濃的鐵鏽味。
阿麗婭被痛得渾身一激靈,憑借著本能想要躲避,卻被強勢的力道摁在懷中,仿佛要揉到骨子裏去。
“小東西,告訴我實話。”凱撒黑色的眼眸閃了閃,餘光瞧著合金玻璃外蔚藍色的星球。
超重力水星,這裏沒有水,那蔚藍色的是重水。
重水冠以水的名字,卻不是水。
比水的重量多10%,含有大量的氘原子。
如果是海洋生物,她應該能在這裏多活一些時日......
凱撒的聲音帶著難得的嚴厲與深沉,“小東西,不要說謊,看著我的眼睛。”
他覺得阿麗婭並不完全是海洋生物,生活在那個星球上,可能是純種人類的直係後代,夾雜了一點點轉嫁基因,可能隻有百分之零點幾。
這零點幾的基因,也足夠她在這個充滿重水的星球上活半個月了。
凱撒打算犧牲自己,下墜的高度將會產生巨大的熱能,他決定把小東西包裹進自己的甲翼中。
比起安然無恙的滑行落地,他更願意燃燒自己,成為天邊的一道流星。
血族可以進入聖地再次獲得新生,蟲族也有相似的能力。
化繭成蝶,脫胎換骨。
他得“死”一次。
肢體上的痛,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但是從死到生,他將會經曆數十天的失憶期。
在此期間,他要將小東西保護的完完整整的,最起碼......
得讓小東西安安全全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