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婭會回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個宇宙將會成為一張白紙,重新書寫屬於我們的故事,這是不是聽起來很有趣了?”約克銀白色的眼眸閃過淩厲的光芒。

“斯人已逝。”菲特斯親王不願意接茬。

“你不是也愛她嗎?為什麼不這麼做?血族和你有什麼關係?他們是死是活,就算全部死在蟲族的手裏,或者將帕爾瓦星拱手相讓,又有何幹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恒存在的事物,所有的種族都會從弱小走向強盛,再由強盛走向滅亡,萬事萬物都遵循這個規律,盛極必衰。”執行官約克自顧自的把吧台上的茶幾花瓣倒在掌心裏,用力的捏碎,化為紅色的粉末,在空中飄飄揚揚地揮灑。

阿麗婭低著頭,挑了挑眉毛。

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難不成這瘋子,打算毀滅世界的原因是為了複活自己?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這人像狗皮膏藥一樣的甩不掉。

“菲特斯,別告訴我,你在聖地裏睡了這麼久,還沒有發現那個秘密?”執行官約克彈了彈掉在白袍上的紅花瓣,“肮髒的種族,每一滴血都流淌著罪惡,別告訴我你對這權力感興趣,你和我一樣,承認吧。不論是長老院,還是你所屬的監察,我們看起來是議會的兩條套著韁繩的龍,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才是玩具,一個玩膩了,可以被隨時扔掉的東西。”

酒吧的白光特別的亮,照在他們兩人的中間,像是將這個區域單獨的隔開。

約克站了起來,握著酒杯,繞著菲特斯走了一圈,停在他的身旁,伸出戴著手套的食指,指著他的心髒,“你在渴望,但是卻裝作完全不在意......為什麼?阿麗婭血液的味道,是不是總是讓你在赤夜中夜不能寐,痛苦的伸出獠牙,卻隻能啃食自己的骨血充當慰籍。”

“菲特斯,我們重新書寫屬於我們的曆史,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神,操控著宇宙的演變與生命的誕生......我們可以再創造一個阿麗婭出來,一個真正的阿麗婭。活著的,而不是克隆人。”

阿麗婭的掌心在微微出汗。

這個鬼機靈老板。

什麼給他一張藍血幣?

她原本以為是吝嗇鬼開竅了。

現在想來,老板都知道,她沒辦法活著走出酒吧。

這兩位大人物,膽敢當著她的麵,毫無顧忌的說出這些秘辛,壓根就沒打算讓她活著離開。

真是一個比一個算盤打的響。

“咳咳,”阿麗婭被迫發聲,要為自己活下去搶一線生機,“不知道這位大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

菲特斯親王看了她一眼。

眼神極度的冰冷,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執行官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上掛著的笑容,像是深淵裏的寒冰,不帶著一絲溫度。

阿麗婭強忍著內心的害怕,一年前的她,從來沒有這樣被這兩人注視過,這幾乎充滿實質性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從頭到尾剖開來了看,“大人,流動的河水川流不息,從冰川之上融化而下,奔流到海不再往返,看似是同一條河流,可你左腳踏上去的,與右腳踏上去的,並非是同一條,就像世界上沒有兩個相似的人,甚至是一模一樣的細胞組成,也並非是原來的了。克隆人與母體,並非是記憶的缺失,就算是把記憶補全,經曆完全一樣的事情,也並不代表著,他就是他......”

“你的聲音很像她。”菲特斯親王評價了一句。

阿麗婭心中警鈴大作。

還好,約克又補充道,“可惜不及阿麗婭的一分。”

阿麗婭把頭點的像個小雞啄米一樣。

對對對。

一點都不像。

“小姑娘,問你個問題,”執行官約克眯著眼睛瞧著杯中的可可酒,“如果你有一個喜歡的人,她死在了你的麵前,並且是因為不想和你走,在生命與自由中間做出了選擇。然後親眼看著她死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你會怎麼辦?是和她一起陷入永恒的沉睡,還是瘋狂的尋找複活她的辦法?”

阿麗婭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根本就不夠用。

約克的語氣,絲毫不像是要促膝長談討論問題,而是用一種隻要她敢說出不討喜的話,就當場要殺人的神色。

她回答的小心翼翼,用著一種遲疑又試探的口吻,努力揣摩著約克的心思,“那這位大人曾經一定有過很喜歡的人......但是在大人表明心意之前,因為一些意外,你們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