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婭盡可能的躲開約克的眼神。

可她無論如何的小心,都會在不經意間瞧到幾次。

她覺得如果是失憶狀態下,一定會覺得這一切都正常。

但是她現在是記憶清醒的。

腦海裏多出一段又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先要記住原本真實的內容,再將這些虛假的記憶分門別類的歸納。

還要不被看出破綻。

這真是太難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給自己安一個新腦子。

就好比現在,躺在床上,雙眼看著天花板,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圓謊。

“你還記得那天嗎?”約克撐著腦袋躺在她的身側。

“你說的是哪一天?”阿麗婭條件反射的叫道,又發現自己失態,“我和你過了這麼多天,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好孩子,就是我們一起去湖邊釣魚的那一天......”約克的語氣慢慢悠悠,像是在敘說一件久遠故事。

阿麗婭搜腸刮肚,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裏,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型。

他們有釣過魚嗎?

真實的記憶裏應該沒有。

那被虛假植入的呢?

好像也沒有......

這白毛又在使詐。

“你記錯了......”阿麗婭搖的搖頭,“我可從來沒有和你釣過魚,你上次還說,那湖水下麵有怪獸,隻能在岸邊玩一玩......釣魚好玩嗎?聽起來就很有意思,下次帶我去好嗎?”

“抱歉,我是和菲特斯去的......”執行官約克馬上找了一個借口,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嶄新的光腦,帶到阿麗婭的手腕上,“拿這個和你賠罪好嗎?”

他總是喜歡將命令的語氣與祈使句,偽裝成一個疑問的方式,再用著強勢的手腕,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被迫接受。

“菲特斯是誰?”既然是約克主動提起的,阿麗婭得了這個空,馬上追問道。

“一個罪人。”他的語氣淡淡的。

“罪人?”阿麗婭裝作腦袋有些疼的模樣,“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哪裏聽到過?”

執行官約克順勢將她帶入懷中,食指放在太陽穴上打著轉,又輕柔的捏著後脖梗的位置,順著脖子的中央神經向兩邊推揉,“執政官菲特斯原本是帕爾瓦新的一把利劍,但是誰能想到,他竟然背叛了偉大的血族,投靠了臭名昭著的蟲族凱撒......”

這和阿麗婭記憶中的事情完全不一樣。

“是一個虛偽的騙子,一個出賣族人利益的瘋者,應當受到長老院正義的審判。”執行官約克給這個人下了定性。

“那你還和他一起去釣魚?”阿麗婭的腦子高速的運轉著,從字裏行間的線索再次發問。

“好孩子,你要知道人是有兩麵性的,說不定我們的親王殿下有什麼讓人難掩的苦衷,”執行官約克最擅長扮演聖人的角色,假裝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考慮,“人是有欲望的,真正大公無私的人並不存在,所以我一直建議長老院要給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發放足夠的薪水,與相匹配的領地......這樣,他們才不會見小利而忘大義。很不幸的是,菲特斯親王似乎走上了前人的老路,我為自己的朋友誤入歧途感到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