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
看著眼前的地下城，哪怕此時城主神色平靜，卻也還是忍不住低聲喃喃。
“叮叮叮……”
一陣叮鈴聲從城主身上響起，打斷了他。
他從褲兜掏出一部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機號碼，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你他媽瘋了？”
還沒等城主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聽上去壓抑著怒火。
城主聽到這話，眉眼低垂，先是沉默一下，目光重新眺望起這座地下城。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沒人保得住你！！”
“我說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但是粗重的呼吸聲從聽筒傳了出來。
過了許久，電話裏才繼續傳出聲，隻不過這次聲音有些低沉。
“就剩我們兩個了……我不想到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老五，世界是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就改變的，你不能，我也不能……”
電話那頭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城主隻是靜靜聽著，從始至終都沒開過口。
等對麵說的差不多時，城主開口了。
“還有事嗎？沒有就掛了。”
“小五！我……”
沒等對麵說完，城主就按下了掛斷鍵。
將手機揣回褲兜，他繼續默默俯瞰這座龐大的地下城，身影在這間寬大的辦公室中略顯孤單。
看著眼前這座鋼鐵地下城，恍惚間，他記起了一個人，一個張口閉口就在罵娘的人。
他的老班長。
還記得老班長第一次沒罵人時，是最後一次出任務……
那時候是獸第一次降臨，當所有人都因為未知而感到害怕時，是那個平時對他們嚴厲到無以複加的老班長，站出來溫聲安慰的他們。
還記得他當時說。
“你們年紀小，剛入伍沒多久，害怕是正常的，可當你們踏進軍營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你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受到社會上的保護，因為換成了你們保護別人。”
“但你們也不用害怕，上了戰場的時候機靈一點就行，躲在我們老兵身後，我們死了才會輪到你們。”
想到這些，城主的嘴角終於有了些許笑容。
“但有些人忘了好多東西……所以必須有人去當壞人啊……”
低語聲在辦公室內響起，宛若囈語一般，有些模糊不清……
這間辦公室很大，大到在這寸土寸金的地下城，足以令很多人無法想象。
但這間辦公室很小，小到隻有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以及一台老舊的台式電腦……
……
柔和的燈光，長長的白色走廊，不時從兩邊辦公室裏進進出出的同學和老師。
原本十分安靜的走廊此刻因為放學而變得嘈雜起來，隨時都能聽見鞋底摩擦地板的刺耳聲，以及交談聲。
李沐行走在走廊上，不時側身避開迎麵走來的同學或者老師。
距離老胡的辦公室近一分，他的心跳就加快一點，剛才的雄心壯誌，此刻又一點點的被澆滅了下去。
沒辦法，剛才鬥誌昂揚，是因為老胡不在，而現在是要去直麵老胡，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怵的。
“咦，李沐學長！”
就在李沐在想用什麼辦法應付老胡時，旁邊一道聲音響起。
他下意識扭頭看去，就看見左邊辦公室門口，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站在那裏，手裏抱著一本書，看樣子應該剛從裏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