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挽診斷他的手,骨頭已經接上,剛好還拿不了重物,腿腳還得半個月。
她看向鏽跡斑駁的輪椅,幾乎能夠聯想到,他早上八點還沒到,就用牙齒拆開手上的繃帶夾板,順著床邊爬下地。
又爬上輪椅,艱難地去往食堂。
薑挽心軟了,暗忖隻要不跟病嬌結仇,實際上也不會發生危險之事。
她指尖掠過蜈蚣一樣的疤痕,抬首對季遲早認真說:“受傷就不要逞強。”
“抱歉,都是我的錯。”季遲早轉動輪椅到一旁,背對薑挽低頭不說話。
這時獄警敲門。
她打開一看,監獄發物資了?
是一瓶清洗劑,還有一條毛巾。
“早上小夥子托我去買的,說要給你搶點水洗臉,真是暴殄天物。”
獄警意識到多嘴,幹脆破罐子破摔:“現在除了調查局那個死得快的地方,哪裏都缺資源,就這點東西要一百積分。”
薑挽看向背對自己的人,道了聲多謝,便關上房門,心想:我特麼該死啊!
一句話讓她感到罪大惡極,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有些討好地叫他。
“季遲早?”
“小弟弟?”
季遲早回過頭看她,認真嚴肅道:“姐姐,我一點都不小,你可以試試。”
薑挽:“……。”
眼看被目標人物生氣了,她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輕喚一聲:“早早?”
季遲早喜出望外,沒料到她還記得小時候的稱呼,急急站起身差點摔倒。
幸虧薑挽眼疾手快,穩穩扶住了他。
“姐姐,我以為你再也不叫我了。”
在乙遊劇情裏,季遲早十六歲離開薑家的原因,是因為遠在苗山的父親去世。
他的母親被蠱纏身,鋸了兩條腿,常年隻能依靠輪椅走動。
苗山日漸衰落,原本蠱術傳女不傳男,卻落到了他的身上,由他來賺錢養家。
而作為青梅竹馬的薑挽,大抵是他童年裏最後一抹光亮,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薑挽撫上季遲早的後背,輕歎道:“孩子,你這設定真特麼慘……”
“我過得不大好,姐姐會嫌棄離開我嗎?”季遲早小心翼翼問。
“你在倒打一耙什麼?是你先走……”
一看他壓下眼尾,眼裏水霧氤氳,薑挽投降:“我就算被賣了,也不會丟你的。”
季遲早立馬喜笑顏開,故作神秘說:“姐姐,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他鬆開薑挽,推動輪椅來到書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個漆黑光滑的錦盒。
上邊貼著一張符紙,似乎在封印什麼。
“姐姐,現在由你來打開它。”
薑挽伸手觸碰,指尖似被什麼咬了一下,微一瑟縮,查看時發現是根木刺。
她鬆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全是關於季遲早的。
五歲那年,季遲早第一次來到薑挽家,長得像鍋裏新出的湯圓一樣可愛。
十歲那年,薑挽在學校戰無敵手,靠著野蠻的威風,讓季遲早不再被人欺負。
十二歲那年,薑挽爬樹偷果子,季遲早趴在地上當凳子墊著,被發現一起跑。
十三歲那年,薑挽成績不行,季遲早比她小兩級,都能夠教她一些高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