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三樓。
VIP病房區域，和普通病房區域隔著一麵牆，和一道封鎖嚴密的防爆門。
其中一間病房，房門緊閉就連玻璃窗也被簾子擋住，裏邊躺著兩個人。
之間隔著布簾，還有一台輸血器。
顧景文躺在病床上，插在腕背上的針管將血液帶到薑挽的身體裏，不斷融合。
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要連在一起。
他透過布簾一角，看到薑挽除了頭以外，身上纏有繃帶，看起來很虛弱。
微蹙眉，蒼白地嘴唇緊抿著。
連做夢都是外出任務的遺憾。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結束了。”顧景文收回目光，語氣悵然：“你會是整個棋盤的關鍵……”
會幫助我奪回失去的一切，讓加害者嚐到應有的報應，讓墮落的家族化為塵埃。
哪怕以後粉身碎骨，被千夫所指，也好過現在滿身仇恨。
窗外燈光熄滅，隱隱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如同火車穿過漆黑地隧道。
他是被規劃好路線的鐵軌。
二十年來，火車要往哪裏行駛，他的謙卑順從就要鋪到哪個方向……
血液輸送完畢。
莊成過來幫他們拔掉針頭。
“薑小姐進入日光城前的活動軌跡已經找到，不過有些異樣……”
顧景文的智能表在振動，他抬手觸屏查看，一段監控錄像開始播放畫麵。
薑挽從盛達集團的舊址跑出來，不僅在公路上裸奔，還跟變異藤蔓說話。
那隻將要吞食她的黑豹，在變異野兔從旁邊經過時，迅速轉移了目標。
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一隻食肉動物，甘願放棄比兔子肉多的人類？
顧景文驀然想起，跟薑挽的第一次相處，是在郊區書店一起看書過夜。
她個人信息寫明，之前是日光城建築設計師，卻在看一本入門級別的書。
一個建築工程專業的學生，畢業後當上建築設計師，應該選擇進修。
而不是去了解最基本的建築知識。
加上她機體進化過快，不受變異生物感染，血液有還原人類基因序列功能。
答案，呼之欲出。
“生物危機五年裏，所有偽裝監控隻錄到這麼一小段？”
莊成推測道：“也可能是城外的監控設備，全部被調查局銷毀過。”
“最後一台偽裝監控也銷毀。”
顧景文整理西服，掃了眼病床上的薑挽，叮囑道：“錄像原文件格式化。”
她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鐵軌要自己變道了。
待顧景文走後。
莊成格式化後，心想CEO是家族中擁有異能最多的人，所以才會被長老選中。
他擁有絕高控術，掌控一切物體運作，讓人被困在幻境裏，更改人類的記憶。
當時地上城已經守住，就算又一批鳥群進攻日光城，也可以等調查局擺平。
但他突然對鳥群製造出幻境，讓它們停止進攻，全部墜到熱射線網自殺。
製造幻境者，麵對如此龐大的目標群，會在它們的反抗中遭到反噬。
CEO這麼做有點得不償失。
他內傷還沒好全，萬一又被長老們審問，可就真的舊傷複發了。
莊成斜睇了薑挽一眼，暗忖難道是因為看到她身負重傷，才決定冒險一搏？
…………
“307病房的人睡了多久？”
“有十天了吧，身體指標已經恢複正常，不過肩胛骨和腿骨還沒有完全恢複。”
查房的醫生站在門口，看到薑挽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往病曆本記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