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郊區外環。
都是錯落有致的紅磚小平房,公路上人煙稀少,長年失修的霓虹燈起不到照明作用,路上沒什麼監控。
薑挽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偷瞄旁邊的任昱,側顏在暗光下有點冷,看不出任何情緒。
“長官要帶俺去哪兒?”
“地牢,審問滿嘴謊言的騙子。”
薑挽尋思,自己在調查局將近一年,都不知道郊區外觀還有什麼地牢,不禁聳肩一笑。
“長官就會耍笑,俺是個良民,有智能表身份證實的嘞。”
“哦?叫什麼名字?”
他打方向盤,駛入一條小道,在陳舊不起眼的平房前停下。
薑挽掃視窗外,接近外城邊緣的平房也逐漸變少,這一帶薑挽排查管道的時候都沒來過。
她心突突跳起,有些裝不下去,悶聲說:“王二狗。”
“是有點狗。”
任由打開車門,解鎖機械座椅以後,來到薑挽這一邊背對著她蹲下:“上來。”
她爬上寬厚溫暖的背,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一顛簸,就嚇得環住他的脖子。
任昱打開防爆門,藏在牆內的燈帶自動打開,院子兩側栽有仿真竹子,左邊有木製沙發,擺有一張桌子,桌上有仿真小雛菊。
右邊是一條循環水池,上方罩著防暴玻璃,裏邊有機械遊魚和水藻,靠近中間的石子路。
石子路的盡頭是後屋大門,門左側有個半包圍廚房,院子溫馨又充滿家的感覺。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你曾說自己來自孤兒院,我想你有一個家,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他關上門,把薑挽放到沙發上,俯身湊近問:“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不利用了?為什麼不想騙了?”
薑挽脖子往後一縮,眼底浮出震驚,強作鎮定笑:“長官認錯人吼,俺們第一次見麵。”
任昱雙手撐在靠背上,膝蓋抵在沙發上,將她包圍起來。
冷笑:“王二狗是吧?”
他指尖撩起火焰,輕點薑挽胸前,衣服如紙一般燒去部分。
一朵小黃花顯露出來。
薑挽用手擋住胸前,下意識往後仰,卻被他托起後背一點點支撐起身子,往他身上靠去。
“審判長,使不得。”
任昱原本一腔怒意,被她這麼裝傻充愣消去大半,又故作嚴肅道:“別裝了。”
他鉗住薑挽的下巴,眼神將她上下打量,透出一絲風流:“我曾吻過你的每一寸肌膚,熟知每一個敏感的地方,隻要一靠近……”
“就能聞出屬於你的味道。”
灼熱地氣息燎過耳根。
薑挽心跳如鼓,呼吸也淩亂起來,不禁抓緊沙發邊緣,顫聲解釋:“你知道的,我不是人類,會被全城通緝,待在你身邊隻會害了你……”
耳畔又傳來一聲冷笑。
“所以你去禍害顧景文?”
薑挽的下顎被他抬起,與蒼綠色地眸子對視,仿佛墜入冰冷的深潭一般,沉溺又有些無助。
“你在安全屋裏對我百般示好,把我當工具人使用,用完就扔了?”
任昱自嘲低笑,眼底仿若結了一層冰霜,鉗住她下巴的手微緊:“扔了以後,去投靠顧景文,在他的房間裏住著,跟他吃同一鍋牛肉麵,還用血來救他?”
薑挽疼得柳眉微蹙,用手掰扯他的手臂,眼角有淚:“到處都有人抓我,我逃回日光城裏,不小心鑽進他的後備箱。”
“他可以保我,總好過你!”
她聲軟又委屈:“你跟實驗室說,我就在你身邊。”
“你的隊友都來了,他們那麼厲害,問你變異白菜……你,你讓他們進倉庫裏找我,你最壞!”
她眼淚跟珍珠似的,一顆顆砸到他的手背,聲音顫得厲害,帶有一絲哭腔:“你才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