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景文示弱以後。
實驗室多了一張床。
揮之不去的煙霧麻醉劑,如同枷鎖將薑挽定在原地。
她不斷調節機體功能,避免生命檢測儀器數值恢複正常,等待一個能夠動手的最佳時機。
實驗室位於研究所的的一塊區域,被一個方形玻璃籠罩,室內光線透明敞亮,四麵攝像頭時刻捕捉著每個角落的一舉一動。
其他區域最為醒目的,
是一棵狀似狐尾、樹冠圓形,皮麵光滑的紅棕色狐尾鬆。
它橫倒在地上。
茂盛的分枝長有表皮鱗片狀的果實,撐開裂縫會露出一顆顆眼球,不斷觀察玻璃罩外的人類。
還發出輻射電磁波信號:
“好痛,人類挖我的果實。”
“播種,長大吧我的樹苗。”
它的果實酷似眼球,被拿去做能夠延緩衰老的紅色藥劑。
它的種子悄無聲息,寄生在挖取果實時,不小心沾染到汁液的研究員身上,已經萌芽生長。
薑挽接收到多條信號。
“血,長大,快長大。”
“發芽,人類大腦,養分。”
“好餓,好想吃人,不行。”
……
諸如此類信號,讓她感覺身處鬧市之中,且不止有變異植物,
還有變異動物存在。
它們悄無聲息控製研究員,隻待長大以後逃出去撈養分。
這時攝像機垂下鏡頭,室內的煙霧麻醉劑排出通風口。
往來的研究員忽然昏倒在地。
一個戴防毒麵罩,身穿白色防護服的男人推著餐車進來,將合成牛肉放置床頭,還輕點桌麵三下。
薑挽支撐起身子,透過麵罩一眼就認出是謝懷安,迫不及待問:“你姐把你關到什麼地方?”
“樓上,我趁他倆出去的功夫,把整棟樓翻了個遍,在倉庫裏找到通往地下研究所的位置。”
謝懷安叉起一塊牛肉遞到她嘴邊,還不忘揶揄:“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結果是棵碰到麻醉煙霧劑就被製服的治愈係白菜。”
“隻能救人,不具備攻擊性,旁邊的月季花還吃過三顆腦袋。”
“你擱這擺爛一躺,用美人計讓顧景文幫你幹活,實在太沒用了。”
薑挽接連四天都在輸營養液,餓得饑腸轆轆,哪有空跟他鬥嘴。
她奪過餐盤,操起叉刀吃了個舒坦,才滿意地回複:“我算到你會來,現在正是好時機。”
薑挽心口被捅刀子時,看到謝懷安脖子被紮了麻醉劑昏倒,就斷定謝懷念不會殺了他。
以謝懷安的脾性,自家姐姐對父母生死沒有反應,就會意識到自己是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人。
他苦心研製抑製藥,為的就是能救更多人,如今得知拿醫院病患和工廠殘障人士做實驗的是謝氏。
怎麼可能咽得下氣?
他能來找她,就說明要與人類命運站在一起,要跟她合作。
謝懷安但現在才明白,月光城最大的布局者,是眼前的“受害者”。
他不禁失笑:“你利用調查局偽裝身份,利用審判長護你周全,又故意被我姐姐抓住,讓顧景文因為情愫幫你驅趕潛入地下城的變異生物。
都隻是為了清除地下城的一切隱患,想要在這裏安生度日?”
薑挽掀開被褥下地,伸了個懶腰:“差不多吧,天下人皆為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