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日若不是江謇幫自己,恐怕大夫人還要和她糾纏多時,便多煮了些,讓夏荷也送一盅過去。林閬還特意的將糖少放了些,怕甜得齁人。
先讓人端了去給江謇,又給江衍做一盅。正坐著,外麵通傳說月姨娘來見主母。林閬本是不想見的,但前日委屈了她,今日她才抬了姨娘,若是自己不見被外麵人知曉了去,那便是嫡妻善妒了。
她將糖炒得微微泛黃,將牛乳倒了進去,便抬頭向回稟的人道:“請月姨娘進來吧。”
月銀進門撩起珠簾,撲麵而來的奶香沁人心脾,她看著林閬係著襻膊在攪著鍋中微微泛黃的液體,一時間怔怔的望著,直到對麵的人察覺沒動靜才抬眼問:“月姨娘來有什麼事麼?”
她的額頭上有她自己磕頭弄到的傷,額角處是秋菊推撞到的,這幾日林閬不是忙這就忙那,也曾囑咐秋菊去道歉,不知道她有沒有去。
林閬對她實在生不出好感,但是又不得不相處,“你身上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坐吧。”
月銀依言坐下,看著天光下的女子,皮膚吹彈可破,挺翹的鼻子輕輕的皺了一下,避讓著升騰上來的氤氳。
她的臉是偏圓的,但是不妨礙她生得好看,就連那柔胰都是根根纖細美麗,她再看自己的,那也是不沾陽春水的手指,但就是沒她的好看。
半晌都沒動靜,林閬抬眼見她盯著自己看,茫然的問:“姨娘有什麼事嗎?”
月銀像是被人窺到私隱,尷尬的籠了一下碎發,“奴婢卑微之軀,得伺候世子,本該去給太夫人和大夫人磕頭的,可是......”她摸了一下額頭,尷尬的笑著。
“就是啊,若是昨日你絞了發做姑子可就沒這個福分了,”林閬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她臉上五顏六色,實在不好看才收回目光,緩緩道:“至於你頭上的傷不宜見人,想必月姨娘如此聰明應該會知道怎麼回複太夫人的吧?”
月銀被她那句話拿捏了,她自然不敢亂說去,如今自己才抬了姨娘便迫不及待的來看主母的反應,怪不得她要暗戳戳的說自己也有那種想法了。
眼角瞟見她局促不安,林閬緩和氣氛的道:“日後就是姐妹了,不必如此不安,我這個人呢,說話自來如此,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她含著唇點點頭,見她親自在做東西,自己卻定定坐著,怕被人說了忙上前去不等林閬發話就要拿過勺子,“奴婢幫你攪。”
林閬一時間不查她要做什麼,見她來搶自己的勺子,便將勺子捏緊了些,那勺子上舀了一勺被煮得滾燙的奶茶,還搶著翹起勺裏的牛奶順著勺把淋淋撒撒的流下來,燙得林閬一下扔了勺子。
牛奶不攪就會噗噗的往外潑撒出來,她不及處理自己的燙傷,忙拿了毛巾將鍋子端了下來。
這一幕被一旁的春杏看得一清二楚,見姑娘燙傷卻不吭聲的去端鍋子,嚇得她一時不知道要忙什麼才好。過去拉起一看,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還有手掌都被燙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