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閬這一病就病了好幾日,每日都昏昏沉沉。江衍自那日發賣了春杏後便沒在回主屋裏睡。隻是時不時的會來看看她,用林閬的話說就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

時值端午,她身子好了大半,在房中和夏荷幾人紮著菖蒲,做著荷包。月銀進門樂嗬嗬的,先向她請安。她命人給她挪了凳子坐下。

月銀接過她手中的艾草,將一一捋直了,遞給夏荷綁了起來。欲言又止,忖度道理半晌還是開口道:“夫人,奴婢說一句不敬的話,夫人別生氣。我也是和夫人一樣急的。”

“什麼不敬的話?”林閬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別又是什麼關於江衍的話,她實在是不想聽。

“這些話本不是奴婢該議論的,但是咱們同病相憐的,奴婢也不忍瞞著您。”她說著站起身探了一眼窗外,確定沒人才複坐下壓低聲音:“咱們公子打小有愛慕的人。”

林閬雖然不喜歡聽見江衍的話,但是奈何一顆愛八卦的心,放下手中的東西,奇怪的望著她:“按理說,你不是打小便伺候世子麼?怎麼現在才說?”

“奴婢是五六歲被買進府的,到了十歲左右習了規矩才伺候公子,那時公子已經在營中出入了六七年了。這是奴婢在學規矩時候的事了,闔家上下沒幾個人知道。聽說那時公子對嚴侍郎家的女兒有意思,隻是後來那女子進了宮,最後做了太孫嬪。隻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沒斷了念想......”

“太孫?”關於太孫的事,林閬有稍微些許上心,但是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主人家幾個知道,怎麼連月銀也知道了?

“你哪裏聽到這些的?”

“我.......奴婢不是說起那日公子在我房中罰跪?越想越覺得委屈,青鸞姐姐安慰時說漏嘴,她當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奴婢想著許是因為這個公子才.......不碰我們的......咱們三人算是同病相憐,心心相惜了。”

“太孫嬪?”林閬輕輕的念叨著,又仔細囑咐:“青鸞說的對,這件事你誰都不能說,傳出去你要太孫嬪怎麼活?”

月銀嚇了一跳,嚅囁:“奴婢隻和夫人說,沒和其他人說過。”

林閬睨了她一眼,說得謹慎又漫不經心:“最好還是閉嘴,世子若是真的還對她有情,你現在無異於自找死路。”

她瞪大了眼睛,定定地望著林閬,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林閬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他的,你也別說露嘴了。”

她點點頭,始終年紀小些,估計成日裏隻知道打扮了,雖然會說些戳你心窩的話,也會炫耀些讓你莫名的東西,心思沒那麼複雜。

“你將這個掛在你門頭去......”林閬遞了一把艾葉和菖蒲給她,想打發她趕緊走。

月銀領了東西往她那邊去了。

林閬此時心中有數了,怪不得他要處置春杏那麼狠,原來是春杏差點讓他貞節不保,她冷哼了一聲:“楊嬤嬤的兒子那邊還是沒消息麼?”

“沒聽見他派人進來說。”夏荷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此時林閬又深深想了一下,不明白了,“老祖宗身邊的人怎麼會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