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出了侯府時聽說林閬不舒服已經回了家,見天色也晚了不打算出城,忙服侍著老祖宗也回府來。
他將太夫人扶上馬車,自己才坐了上去,太夫人見他心不在焉,歎氣道:“孫媳婦不舒服你作為丈夫,理應照應著回去的。”
江衍雙手規規矩矩的搭在膝上,朝太夫人輕輕的欠身應了一個是字。
太夫人算是見識自己這個孫子冷淡了,說什麼都應了你,然後沒放在心上,“她一個小女娃,嫁來咱們家,處處心驚膽戰的活了四年,本以為丈夫回來了,日子好過了。沒想到竟是這樣.......不管如何,演都要給我演出來。”
江衍聽了這些話,臉上還是那個淡淡的表情,又是一個欠身的是。
太夫人終於沒話可說了,有些氣餒的歎氣,倒有些可憐林閬。馬車這時已經到了府門,江衍先下了馬車,轉身要扶奶奶,卻被她冷哼一聲:“不敢勞煩世子爺,青鸞來扶我。”
他倒是不覺得尷尬,收回了手。角門上站著一個安國公身邊的長隨,見江衍來,忙行揖禮:“國公爺請世子到書房一趟。”
江衍嗯了一聲,將老祖宗扶上軟轎便往父親的書房中去。
才進門,見他父親站在紫檀木插屏前,背對著他負手立著,聽見身後的聲音才轉過身來,江衍看見父親臉上的盛怒。
他抬起手正要向他行禮,國公爺的巴掌已經呼嘯而至,這一巴掌是一個習武之人的氣力,打得他整個人都側過身去,良久才回過身,直直的望著父親。
“孽障,給我跪下,你是不是想害死全家?”
江衍不做聲,緩緩的跪了下去,望著父親盛怒的臉,修長的手指握成拳,捏得指節發白,“父親想打我便直說,何必找這樣一個讓人擔不住的理由。”
他自顧的說著,手已經去解腰上的絛帶,將外袍脫了下來,隻留一件褻衣。安國公眯眼看著兒子,他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人,又因剛才兒媳的話猶在耳邊,一時火氣更旺,大聲朝外嗬斥:“拿家法來。”
一陣腳步聲在他身後傳來,原來家法早就已經備好了,他冷笑一聲。安國公看著他漫不經心的嘲笑,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扯過長隨手中的鞭子。
一連數鞭抽了上去,皮肉綻開的響聲回蕩在書房,江衍卻隻是咬著牙關隱忍。他父親更是怒火中燒,又是一連幾鞭抽在他身上,一時間那褻衣被抽打的沿著鞭痕血跡沾在身上,他還是一聲不吭。
但唇已經漸漸泛白,他抿著唇忍了忍問:“不知為何,父親要如此打我,我哪裏又讓父親不順眼了?”
“哼,你堂堂世子,在涇陽侯府和太孫嬪卿卿我我,讓兒媳婦可憐巴巴的哭著告到我這裏來,還好意思問我為何!”
說著又是一連幾鞭,跪著的人忍著疼,拳頭捏成鐵錘般大小,唇邊浮著一抹譏笑:“父親都不問問孩兒是否真實,就打兒子,還真是你以前那不分青紅皂白的作風。”
安國公知道他說的是以前他母親在世時冤枉他母親的事。那件事雖說是自己的不對,但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他還是揪著不放,戳自己心窩。一時間耳朵熱了起來,惱羞成怒抬手又是幾鞭,下手又狠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