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血濺菊香茶室(1 / 3)

東城的夜晚一派繁華熱鬧景象,妓院勾欄、賭坊酒樓算是應有盡有,隻是不如北城那邊泛濫成災。

與北城滿大街妓女拉客的豔俗場麵截然相反,這邊勾欄較多,妓院較少,也沒有娼妓當街拉客。

大多數院子的門口隻有一兩個衣著講究的迎賓小廝,稀稀疏疏的客人進進出出,看著比較冷清寂寥。

張崇義早就聽說東城的勾欄裏,薈萃了永安城才華橫溢的聲樂名妓。

這些名妓的身價地位排麵遠遠高過北城那些所謂的妓院頭牌,有些樂妓甚至是王侯將相的座上賓,才名遠播至大江南北,炙手可熱。

就像前方不遠處的菊香茶室,就藏著一位蜚聲海內外的撫琴大家,元蝶。

據說她琴藝舉世無雙,有文人作詩稱頌她的琴聲:“幾年調弄七條絲,元化分功十指知。泉迸幽音離石底,鬆含細韻在霜枝。窗中顧兔初圓夜,竹上寒蟬盡散時。唯有此時心更靜,聲聲可作後人師。”

這位被譽為“聲聲可做後人師”的元蝶姑娘,五歲學琴,九歲名動京師,十一歲冠絕京華,十二歲被皇帝老兒邀請入宮為各國使節演奏《塞上曲》,十四歲被當朝權臣尚書令韓葛生聘為西賓,教授韓家幼女韓琳兒琴藝。

幼年成名的元蝶,今年才過十八歲,但她創作的名曲《聲聲慢》已成為傳世經典,載入宮廷樂史,注定要流傳百世。

世人猜測她的琴藝或許不遜於天統十二聖的“琴聖”慕桑中。

愛美心切的張崇義很想瞻仰這個海內聞名的琴師風采,奈何囊中羞澀,據傳元蝶一直不常接客,因為價格居高不下,一曲百金,除了高官權貴,尋常的官宦子弟都高攀不上。

張崇義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菊香茶室,聽著裏麵傳來的悠然琴韻和笛聲,感到大慰平生。

正要轉身離去,忽聽到鐵蹄聲聲,街頭馳來一隊白袍銀鎧的鐵騎,大概五十騎上下,鐵騎後麵跟著一排排鐵甲步卒。

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頭的,是個滿臉戾氣貴氣的男子,三十歲左右,穿著黑色織錦大蟒袍,頭戴著紫金冠,估摸著是位皇子。

隊伍緩緩推進到菊香茶室門口,隊形立刻散開,兵甲將茶室團團包圍。

張崇義不想和禦林軍起衝突,攜著秦無衣迅速後退幾十步,遠離菊香茶室險境看戲。

門口兩個迎賓小廝情知大難臨頭,轉身就要進去報信,隨即聽到弓弦聲劃破長空,十幾根羽箭帶著獵獵風聲馳去,將兩名小廝活生生射死在門口。

那位皇子模樣的男子縱馬跨進大門,從旁邊親兵的手裏接過一張硬弓和一根羽箭,對準二樓一間房的紗窗,一箭射去,張狂大笑道:

“元蝶,你這小婊子,老子的人請你彈個琴,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隻好親自來請你,給我脫光衣服滾出來。”

菊香茶室的悠悠琴韻、瀟瀟笛聲陡然停止,變得無比安靜死寂,一些房間推窗偷瞄了一眼,迅速閉緊窗子,唯恐惹禍上身。

隻見一個半老徐娘的老鴇,顫巍巍小跑著出來,在大門口五體投地跪下,哀求道:“大皇子,您請息怒,我這就叫元蝶姑娘...”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大皇子拉滿弓弦,一箭射中老鴇頭顱,將她活生生釘死在地上,鮮血腦漿濺得滿地都是。

死亡氣息籠罩著菊香茶室上空,院子裏的燈籠也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四周蓊鬱的鬆柏樹木透著森森鬼氣。

冷血無情的大皇子對著屍體哂笑道:“什麼狗東西,也敢來本王麵前聒噪?元蝶,給本王滾出來,再不出來,本王血洗你菊香茶室。”

茶室裏麵頓時雞飛狗跳,驚恐哀嚎聲此起彼伏,明顯亂成一鍋粥,因為老鴇的無辜慘死,裏麵的人都嚇破了膽,無人敢走出那道門檻。

遙望著這驚心動魄的這一幕,張崇義倒吸一口涼氣,難怪都說這父子三人聲名狼藉。

這個什麼狗屁大皇子視人命如草芥,一言不合帶兵大開殺戒,哪裏是皇族子弟,分明就是強盜土匪,有這樣的皇子,天下安能太平?

他握緊拳頭,眼中殺機滾滾,嚇得秦無衣連忙拉住他的衣角道:“崇義哥哥,你別亂來,大皇子是皇帝的兒子,你惹不起他的,我們還是走吧。”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出來,大皇子的冷酷笑容愈發瘮人,陰惻惻道:“看樣子是本王的麵子不夠大呀,來人,給我衝進去,殺個雞犬不留。”

“得令!”

一排衣甲鮮明、刀劍森森的步卒作勢要衝進茶室。

這時候從茶室裏走出一個仙氣飄飄的素服女子,身材高挑纖瘦,頭發鬆散垂落,臉色蒼白如紙,瘦弱的身體似乎還在哆嗦,戰戰兢兢走到門口緩緩跪下,柔聲道:

“大皇子,元蝶在此,一切都是元蝶的錯,請您不要遷怒他人。”

一臉戾氣的大皇子挽弓對準嬌滴滴的元蝶,獰笑道:“怎麼?本王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本王剛說過,要你這小賤人脫光衣服從裏麵滾出來,誰叫你穿著衣服走出來?敢在本王麵前擺譜,哼,看我不扒你的皮。”

元蝶不知是氣得還是嚇得,低著頭渾身顫抖,胸脯劇烈起伏,死死的咬緊嘴唇,幾乎咬出血跡。

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將弓弦拉滿,箭指元蝶並不挺拔的胸脯,半眯著眼威脅道:

“快點脫,別磨蹭,本王這群兄弟等不及要大飽眼福了,你脫光衣服給我仰天躺在大門口,讓兄弟們輪一遍,這事就算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