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季寅禮嘴唇微動,他避開少女的目光,盯著鶴陽寫在紙上密密麻麻的“田野”兩個字,然後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正要講話時,被鶴陽打斷了。
“開玩笑呢,你不要罵我,也不要告訴我媽這件事好嗎?”鶴陽用袖子遮住了寫得密密麻麻的字,仰起臉衝田野笑。
他歎了一口氣心疼的看著她說:“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
鶴陽收起目光,低下頭,牙齒咬著下唇,沒有回答,就在季寅禮以為她不會再講話時,聽到一聲很小的“嗯,再也不會了!”
原來林靈早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季寅禮,起初他並不信,後來看到大家瘋了似的傳這個消息,他放下作業跑過來然後對上了眼眶紅腫的姑娘,他生氣為什麼田野要拒絕她,也生氣自己事最後一個才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她都不找他商量,他慢慢感覺鶴陽並不會事事都依賴他了,也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高中的生活枯燥且充實,表白這種事迅速在年級之間瘋傳,大家都當作課後談資來討論,自然也沒有逃過老師的耳朵。
這天課後,班主任將鶴陽叫到辦公室,詢問她是否有什麼困難,鶴陽搖搖頭,低著頭並沒有回答。班主任是個年近40的男人,他很和藹的引導鶴陽說出問題。見她不願意講話,於是就說了一句:“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用我講,你也分得清輕重,如果以後有困難隨時來找我。”
從辦公室出來,鶴陽看到田野從樓梯間上來,抱著一摞書,似乎是來找他們的班主任。
剛剛經曆過這些風波,兩人第一次正麵見麵十分尷尬,鶴陽一眼就看到了他,慌忙轉過頭,壓抑著想哭的心,她又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哭呢?她隻是偶爾被幫助了幾回,就要死纏爛打的不知羞恥的去給他寫信,給他造成了困擾,與他的名聲相比自己壓製不住的愛戀算什麼呢,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
田野看到她的反應,走到辦公室又回過頭看了一眼鶴陽,他想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他並不是生她的氣,而是被不知情的同桌意外拆開了信封,結果就看到了表白,大聲念了出來。他生氣同桌為什麼這樣做,甚至在班主任來要信的時候他也沒有承認這是告白信,而是說感謝信。但是看到鶴陽已經走了,他也沒有再追上去說了。
就這樣鶴陽的暗戀以寫表白信為高潮,以同學的談資為輔助,最終以她自己未果的喜歡為結局,終止了。可是,喜歡怎麼會終止呢,這份喜歡壓得她很難受,她有時候也討厭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她也說不來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可能初中罰站的那個午後,他走出來得那一瞬間,他就走進了她的心理,然後她就喜歡了,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得喜歡。
那之後,鶴陽依然很喜歡他,吃飯的時候想他,課間操的時候偷偷的望著他,打籃球的時候她就趴在窗台上偷偷看,有時候她也想自己的父親,越想越難過,總是忍不住的哭起來。
沒有寫信之前她可以明目張膽的看,現在她更加卑微了,像一株含羞草,別人一碰就立刻蜷縮起來,生怕窺探到她的內心。這段時間她的整個世界都是灰白的,隻有田野偶爾的路過,整個色調立刻就跟著鮮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