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陽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母親打來了視頻電話,她本來不想接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就點了接聽。似乎是為弟弟沒能取消早操而生氣,鶴陽聽得很煩躁。這麼大的人了,這麼點事都要打電話給母親,尋求幫助,然後一無所措的母親打電話來詢問鶴陽怎麼辦。
“不給請假就去醫院開一份體檢報告給老師看。”鶴陽忍著不耐煩提出解決方案。
“不行啊,他們老師不給假。”母親回答,末了她看見鶴陽不耐煩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問你跟問豬一樣。”言語裏不加掩飾的諷刺和埋怨。
鶴陽的火“噌”的就燃起來了。
“什麼叫‘跟問豬一樣’?我活得比他快樂嗎?為什麼?”鶴陽的眼淚冒出來了,“弟弟得到的偏愛還不夠多嗎?你沒他就不行了,我不是!從畢業到現在,你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房租是怎麼解決的,工作是怎麼找的,有沒有人欺負我,我在陌生的城市有沒有朋友,你問過一句沒有?如果有一天,我因為什麼事死在這裏,你都想不起來問我一句!憑什麼這麼對我啊?”
鶴陽哭得歇斯底裏,她將埋在心底二十幾年的話都抖了出來。
“你懂個屁!你難道是什麼好東西?你打過電話給我嗎?目無尊長的東西,雜種.......”對麵的回擊絲毫不弱,句句像刀子一樣紮在心上。
“雜種???嗬嗬,討厭我為什麼生我啊?我都以為我不是你生的,所以你從小就討厭我,打罵我,我還去做了親子鑒定,可是結果顯示我就是你親生的,我為什麼是你生的啊?不喜歡我為什麼生我?為什麼?”鶴陽蹲坐在街道旁邊,她的情緒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
電話那頭顯然愣住了,剛才氣勢洶洶的氣勢瞬間僵硬,母親江珠聽到鶴陽說自己去做親子鑒定後,一臉不可置信。
許久沒有說話,然後她蓄滿眼淚,嘴裏罵了一句髒話,鶴陽沒聽清楚,就掛斷了。
鶴陽到屏幕轉為黑屏,情緒瞬間炸裂,她抓起手機一下砸到牆上,手機從牆上跌落,落在黑暗裏。似乎仍然不解氣,她揮著拳頭多次揮向牆麵。
直到手背出現血跡,痛感越強烈,她的心裏就就會稍微好受一點。
旁邊路過了一對母女,看到鶴陽失控的樣子,媽媽本想上前勸阻,可是走了幾步還是被嚇到了,最後拉著女兒離開了。鶴陽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像一隻從未得到過母愛的小流浪狗,羨慕的窺探別人的幸福。
眼前出現了一雙手,鶴陽順著往上看。
是哥哥!他滿眼心疼的看著鶴陽,看到鶴陽無動於衷,冷漠的表情下一秒好像瓷娃娃一樣會碎一地。他一把拉起她,牽著鶴陽走。
上次綁架案以後,寅禮一直在處理後續事情,沒有及時來看她,今天打電話一直不通。他就走到鶴陽下班路上打算去家裏看她,沒想到在這兒看到崩潰的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鶴陽像小時候跟寅禮出去玩一樣,被他牽著。她麻木的看著燈紅酒綠的店鋪,街邊有稀稀拉拉攬客的男男女女,看到兩人後,言語輕浮後開始營銷酒水。
鶴陽停下了,目光呆滯的看著酒吧:“哥哥,我想喝酒!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