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陽歎了口氣,她不知道寅禮這些天經曆了什麼,變成這樣。下意識伸手想替他擦幹血跡,發現血跡早就幹了。
鶴陽從懷裏掏出消毒濕巾,一點點擦。寅禮咬著嘴唇若有所思的看著鶴陽,眼神憂鬱深邃。兩個人就這樣在狹小的空間小心翼翼,一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一個提心吊膽的擦,生怕對方做出什麼衝動的動作。
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車窗外的救護車拉響。
“哥哥,你太累了!”鶴陽清理完汙血,撕開創可貼的包裝,一臉疲憊的說。聽到這,寅禮才慢慢坐直身子,繼而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像是被畫上去的:
“也是,我最近是真的有點累了,嚇到你了?”鶴陽擔憂的看著寅禮,握緊了沾有血跡的濕巾。有些委屈的哭了。“我害怕你這樣,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姥姥死了,我怕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我最近過得很糟糕,很不開心。”
女孩小聲啜泣起來。寅禮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對不起!陽陽!”曾幾何時,他們毫無顧慮的手牽著手,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站在路燈下大聲呼喊著要長大要自由。可是現在長大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叔叔的死跟徐老板有關係!”寅禮冒出這句話。懷裏的女孩沒有動,她溫熱的身體像一隻小貓一樣窩在那裏。似乎對這話沒有什麼反應。
寅禮低下頭看了看鶴陽,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疲憊布滿了她的臉,眼睛微腫,呼吸均勻。“睡吧!”黑夜一把扯過風雪,洋洋灑灑拋在這對年輕人的身上,壓得萬物沉寂,路麵雪白。世界安靜!
等鶴陽睡醒後,昏黃的車燈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趴在窗戶上,用手將車窗上的白霧擦幹淨。外麵依然下著雪,雪地裏站著一個人。他筆直的站在風雪裏抽煙。剛才的記憶慢慢浮現在腦海,鶴陽雙目失神的靠在車窗上慢慢閉上眼睛。
鶴陽拿出手機看了看給田野發的消息,依然沒回。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
鶴陽打算去找一趟田野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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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城市的某郊區。
“百鎏,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啊?”柳挽一屁股坐在土堆上,低下頭喘氣。百鎏回過頭,貼著她慢慢坐下來。然後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
柳挽白了他一眼:“你喝過的?”
“你要是能在附近找到便利店或者,那邊有一條溪水,裏麵有寄生蟲、蟲卵,你喝的下的話,就別喝我喝過的。”百鎏打開蓋子再次將瓶子遞到她眼前。
柳挽想象了一下描述的場景,後背發涼,“我喝。”她接過瓶子喝了幾大口。
百鎏看著她的樣子,扭過頭笑了。
也不知道院長抽的什麼風,讓他倆去山裏接幾個小孩子。柳挽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樹林,說好聽點叫遠離城囂的天然綠色氧吧,說不好聽點叫綠林好漢最佳選擇集結地。
想到這,柳挽停住了腳步,扯了扯百鎏的衣角,一臉清澈摻雜了些許愚蠢:“哥,你不會把我丟這不管吧?”
柳挽看著她吞口水的樣子,挑了挑眉:“有可能,我嫌煩的時候就丟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