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何秀玲很快就強撐著站好,還露出一絲如往常一樣溫和的笑容,薄司南還是捕捉到了何秀玲這副反應,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至少肯定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才會這麼緊張。
他氣得想吐血,看見他們就心煩,暴躁地往床上一躺:“你們都出去。”
何秀玲知道自己無力阻止,現在隻能等待最後的結果來宣判她是否死刑,隻好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期期艾艾地出門了。
剛出門,何秀玲就受不住,往病房區走廊邊的扶手倒了一下,又用手迅速撐住。
薄雲禮伸手扶她,雖然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輿論風波搞得心煩意亂,但真要說大難臨頭的擔心,倒也沒有覺得嚴重到這種程度:“媽……做完親子鑒定就沒事了,你別怕。”
何秀玲有苦說不出。
沒事了?沒逝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但她也沒辦法和自己兒子說這種事,隻能苦澀地點了點頭:“好。”
薄雲禮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剛剛已經給過薄雲臻一巴掌了,因此他勉力按捺下來了自己的衝動,隻是無語又無奈地斥責她:“薄雲臻,現在你覺得有意思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爸媽當初就不該生你!”
薄雲臻壓下心裏那股讓人難以忽視的直覺,依然堅持著為自己辯解:“絕對是薄雲祈或者他那個老婆找人盜了我們的號!那份報告是他們偽造的,還想栽贓給我!”
“薄雲臻,還要我說幾次,我已經找人查了!賬號的登錄信息和IP地址在這幾天裏隻有你的手機和電腦!”薄雲禮覺得她不可理喻,“我知道你也討厭那兩個人、也想為爸爸出一份力,可是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蠢方法給他們安罪名?”
“薄雲臻,這不是兒戲!你覺得你自己沒動機就能撇開嫌疑了嗎?你覺得憑你一張嘴就能讓世人認定這隻是薄雲祈的齷齪手段嗎?”
“你能不能不要自作聰明?你自以為自己想到了一個拉他們下水的方法,實施前也先動動腦子行不行?!你這麼一搞,倒黴的隻有我們全家!”
“不止爸爸和我們離了心,你知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拿我們一家當笑柄!”
薄雲禮越說情緒越激動,胸膛大幅度起伏,眼睛通紅,像隻凶獸。
薄雲臻一聲也不敢吭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
難道真的是她困迷糊了,才想到了這種拙劣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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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南一家誰都爭論不出什麼結果,薄雲臻被薄雲禮劈頭蓋臉訓了一頓,現在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就會對著自己的手機相冊發呆。
何秀玲徹夜失眠,她的心跳沸騰到像要把她吞噬,一會兒想站起來收拾家當直接逃跑,一會兒又強裝鎮定躺回床上安慰自己沒事。
薄司南不讓她在病房看護,她隻好悻悻地回到家裏躺著,周圍環境越是安靜,她就越是心慌。
薄司南加了高價,把兩份親子鑒定辦理了加急,隻要兩天就能拿到結果。
於是薄司南一家四口輾轉反側兩天後,再次齊聚了病房。
薄雲禮的表情最是吊兒郎當——他根本沒想過是真的。
何秀玲的表情最是複雜——她在賭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