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向家從港口登陸龍國的土地時,日向彩感覺這裏空氣的味道和熟悉的東洋國截然不同,這裏的空氣有一絲絲微甜,泥土的腥味很重。
港口圍滿了東洋士兵,不僅是港口,連港口外麵的道路上,都有許多巡邏隊在來回巡邏,這讓日向彩感到有些壓抑,在老家,除了鬆野大尉駐紮的中隊偶爾在町周圍訓練外,其餘時間,一個穿軍裝的都看不見,而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軍人在同一個場所。
和日向家一起移民來滿洲國的,至少有兩百個家庭,他們大多數都和日向家一樣,由作為軍人的丈夫,帶著一家子男女老少來到龍國,僅僅是碼頭上就停靠了3艘軍艦和商船,其搭載的都是些移民於此的東洋國人。
這些人,包括日向家,分批次乘車前往他們的目的地—茶衝市,車子是由軍用貨車改裝的,所有人坐在後麵的車鬥內,上麵加裝了綠色的帆布頂棚,狹小的空間內竟能塞下二十來個人,有的女人懷裏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安撫無果後,不止的啼哭聲充斥了整個車廂,再加上外頭寒冷風猛烈地拍打著頭頂的帆布,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刺耳和不適。
日向彩的母親誌津從小也是貴族人家長大的姑娘,從來沒有受過如此“折磨”,再加上來到龍國一直就不是她的本願,因此她背靠著冰冷的車鬥,不停地流著委屈的眼淚。
“誌津,你、你還好吧。”
義治的手繞過誌津的後脖頸,搭到她遠處的肩膀上,語氣輕柔地問著。
“別傷心,馬上就到茶衝市了,我們會被分配住宅,孩子們會被分配學校......”
還沒等男人說完,誌津就狠狠地打掉義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縮成一團,將頭埋在雙臂中間,身體微微的抽動。
義治把頭低下,明顯的看出來他有些生氣,但臉上更多的是無奈,他的心裏清楚,並不是一定要將家人帶到這個遙遠的國度,但為了在軍部中表現自己,讓自己的仕途更加地順利,他毅然決然地遞交了申請,並自己安慰著自己,待有朝一日高升富貴後,再來彌補家人。
就這樣,汽車,火車,來回倒了兩三趟,曆經20幾個小時,他們終於從港口到達了偽滿國的首都,茶衝市,雖然不比當時的東洋國大城市,但比起東洋的小鎮和町,還是好很多的,隻可惜尷尬的氣氛一直伴隨著日向家的五口人,無暇顧及他們即將生活城市的風景,加之旅途勞累顛簸,疲倦不堪,他們從進入市區開始,就沒有相互再說過一句話。
就這樣在龍國生活了一兩個月,日向家的生活也慢慢地重回正軌,彩的父親和大哥,在關東軍司令部和軍部任職,而自己和二哥在東洋國人設立的專門學校上學讀書,彩的母親仍然是個家庭主婦,他們住在城市北邊的東洋國人聚居區內,因為人數眾多而土地稀少,他們不再像在國內一樣住著類似今天一戶建那樣的獨棟院落,而是擠到了筒子樓內挨家挨戶的居住著。
隨著東洋國的屠殺和掠奪,邪惡的東洋國占領了龍國東北大量的土地,侵占了許多資源和財產,東洋人在滿洲的生活也慢慢的富足了起來,在滿洲國的報紙上,每天的頭條宣傳的都是東洋國在龍國戰爭的捷報和對罪惡的侵略者們的大肆宣傳。
而日向彩和卻沒有感到絲毫的高興,雖然尚且年幼的她目前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國家正在別的國家進行一場慘無人道的侵略和屠殺,但她知道的是,曾經在家鄉的夜晚,能夠看到輕輕起舞的荷蓮,能夠聽到森林深處的蟬鳴蟲啼,也能夠躺在草地上仰望著美麗又神秘的星河,而現在的夜晚,因為宵禁的原因,她隻能躲在房間裏聽著門外東洋國士兵巡邏的腳步聲和軍車引擎的轟鳴聲,這讓人感到非常的壓抑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