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另一方,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追逐賽,比賽的雙方比的是誰跑得快、跳得高、飛得遠,勝利者將獲得一頓豐盛的美餐,而失敗的一方則將成為美餐。比賽的規則注定了,這場比賽一開始就沒有公平性可言。
張立、嶽陽等人不住地射出飛索,以最快的速度在林間猿躍,魯莫人則像吃了違禁藥的短跑冠軍,一隻隻動力十足,飛速地輪轉著雙腿。張立和嶽陽各自帶傷,一個是空中姿勢失衡,另一個則在蹬踏樹幹時少力,但亞拉法師要照顧實力稍弱的敏敏,巴桑好像中的信息素最多,自顧不暇,他們兩人也就隻能相互提攜了,漸漸落在了隊伍的後麵。
一些魯莫人甚至超越了二人,在一些指揮蜥的指揮下選擇飛索最低的落點,在下麵昂首等著,每當張立、嶽陽掠過時,便有無數魯莫人高高躍起,張嘴就是一口。張立、嶽陽隻得在飛索蕩低的時候提臀收腹,把雙腿盡量往頭頂上拿,那情形,就好似在表演空中飛人過鱷魚池。
張立的視線看前方迎麵而來的樹木都已成模糊一片,迎麵的寒風也迫使他不得不閉上一隻眼睛,隻用有鏡片遮擋的一隻眼去觀察,可還是時不時感到屁股後麵有灼熱鼻息。張立氣得大罵道:“它們怎麼對我的屁股這麼感興趣啊!”
嶽陽在一旁笑道:“屁股多好啊,又肥又嫩又多汁,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油,難道,你不喜歡吃雞屁股嗎……”卻是在說笑中,被一隻魯莫人咬掉半截褲管。
張立揶揄道:“你自己小心點!現在隻是大腿擦傷,可別變成獨腳將軍,看巴巴-兔是否喜歡獨腳將軍啊。”
嶽陽道:“去你的!”又蕩過兩個集中點,嶽陽發愁道:“這樣不行啊,前麵的異族同胞越來越多了。”
張立一看,可不是嗎,前麵那些沒咬著亞拉法師和敏敏的就等著巴桑大哥,沒咬中巴桑大哥的又都等著自己。魯莫人越聚越多,有的開始攀附在同伴的身上往上壘,形成一個個鱷魚島似的魯莫人丘。
那一張張醜陋的臉露出興奮的表情,一個個都張大了嘴,流著口水,望著天空,就像待食的雛鳥。
嶽陽果斷道:“它們已經判斷出我們的路線,知道我們是跟著亞拉法師他們的,這樣不行,遲早會被咬中屁股,我們另外找路吧。”
張立知道嶽陽的意思,無外乎他們引開另一部分魯莫人,好讓亞拉法師他們有更多的機會逃出去,他朝著嶽陽會心地笑了笑,道:“走,換方向!”
嶽陽衝前麵大聲喊:“亞拉法師、敏敏、巴桑大哥,我們不和你們一路了!大家雀母見!”跟著張立一個拐身,避開前麵的鱷魚島,飛索向另一個方向射出。
不知是亞拉法師還是敏敏喊了句什麼,張立沒聽到,耳邊全是汽笛和“咕咕桀桀”的聲音,眼前全是飛速掠過的樹影。
揚腕、拋射、轉體、收索、蹬樹、再揚腕,這些機械的動作不知重複了幾萬遍,張立自覺恐怕已經飛出好幾十公裏了,可這片樹林還是看不到頭,魯莫人還在窮追不舍。既不能蕩得太低,又不能蕩得過高,那些巨大的樹幹分叉處,有無數魯莫人像哨兵一樣站立著,正探頭探腦往下張望呢。手臂的傷剛開始隻是有點火辣辣的痛,現在卻像在撕裂肌肉一般,他不知道嶽陽怎麼樣了,看那小子蹬樹的時候痛苦的表情,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難道要成為這些怪物的腹中餐?張立暗想:“這樣的結局似乎也太糟糕了,還不如在冥河中就光榮了呢。”
“喂!喂!”嶽陽在一旁大吼。張立一回神,身體一折一蹬,險險地避開了迎麵而來的巨大樹幹,隻聽嶽陽道:“你想幹什麼?想自殺啊你?阿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