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借錢給安若雪去買絲帕和他自己去付錢買了給安若雪是兩回事,白衣男子以為安若雪必定會馬上應允,誰知安若雪卻忽然嬌羞地低下頭道:“不過是兩百文錢,難道公子都不舍得送我嗎?”
安若雪這個樣子不僅讓白衣男子更加吃驚了,就連半夏都被嚇壞了,她忍不住拽了一下安若雪的衣袖,低聲道:“大小姐,我帶了銀子,還是不要他送了吧!”
小丫鬟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主子怎麼會如此異常,不會是對這個貌美如花的翩翩公子一見傾心,然後發花癡了吧?
白衣男子看一眼安若雪麵上嬌容,再看一眼她手中絲帕,抬腳走到貨攤麵前,伸手就往懷了摸了摸,卻突然定住了。
安若雪看著他的背影,掩嘴一笑,馬上又忍住,走到他跟前問道:“公子怎麼還不付錢呢?不會是沒帶錢吧?”
白衣男子有些尷尬笑笑,“出門太匆忙,錢袋落在家裏了。”
“那可怎麼辦啊?”安若雪嘟起嘴,一幅不高興的樣子。
白衣男子忙又摸了摸身上,忽然把掛在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了下來遞給老板,“老板,這塊玉佩價格不菲,足夠抵二百文錢了。”
那老板瞧著那玉佩瞪大了眼睛,這玉佩潔白細膩,觸手溫潤,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價值連城,隻怕一萬條絲帕也買到了。他似乎是被白衣男子這一舉動嚇壞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白衣男子不再理會他,轉身對安若雪笑道:“好了,絲帕買下來了,可以送你回家了。”
安若雪歪著頭笑了,“多謝公子,不過送我回家就不必了,我自己會走,就此告辭了!”說完,她拽著半夏就走,很快就走進街上來往的人群中,不見了身影。
白衣男子沒料到安若雪說走就走,卻又不好賴皮追上去,隻能呆呆地看著她走遠。
半響,他回過神來,轉身向老板伸出手,臉上那斯文的表情不見了,而是惡狠狠道:“拿過來。”
老板依依不舍地把那玉佩還給他,“公子,你拿走玉佩,那二百文錢何時給我?”
白衣男子把玉佩掛回腰間,“剛才不是給了你一兩銀子了?你還想要那二百文錢?”
“可是您說了賣絲帕的錢也給我啊。”
白衣男子更加氣憤,“你還說,我明明要你賣二十文錢,你居然敢要二百文。”
老板叫屈,“那麼好的絲帕隻賣二十文錢,誰信啊?我剛才說二百文那位小姐都覺得奇怪了,害我解釋半天,這口水費也不止二百文了。”
白衣男子道:“你少廢話,那絲帕也是我給你的,現在我拿走了也是應該。你害得我沒能送那小姐回家,我沒問你要回那一兩銀子已經算不錯了,還敢問我要錢,哼!”說完他轉身就走。
“哎……哎……。公子……”老板在身後叫著,白衣男子卻走得更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轉過一個街口,白衣男子四下望了望,嘴裏嘀咕,“死哪去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閃出來,卻是剛才被他打得屁滾尿流的公子哥。
公子哥瞧瞧他身後,問道:“你怎麼就回來了?那安家大小姐呢?”
“別提了。”白衣男子懊惱地皺起眉頭,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哈哈哈……”公子哥捧腹大笑,“笑死我了,你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演這出戲,居然沒能把人家大小姐迷住,實在是失敗啊!”
白衣男子瞪他一眼,“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人家大小姐必定是尊禮守法,覺得在這大晚上要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送回家會招人非議,才婉拒了我的一番好意。”
公子哥笑道:“算了吧,明明就是她沒看上你,不想讓你送,你還自欺欺人。若是她真的在乎那些規矩,又怎麼會要你送絲帕?”
“說的也是,她為什麼會要我送絲帕呢?那樣身份的女子,就算是對我一見傾心,也不應該這樣啊!”白衣男子輕敲額頭,沉思默想。
公子哥道:“我看你也別想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城了,不然等會城門關了要出去多麻煩。”
白衣男子看看天色,“今日不是乞巧節嗎?城門要推遲到三更才會關吧?再說真要出不去就不出去了,今晚去花滿樓找我家小鳳仙去!”
匆匆走了一段路,安若雪回頭看了一眼,不見那白衣男子追來,就鬆開半夏放慢了腳步,又開始欣賞街邊景色。
半夏一路被她拽著手腕,見她腳步匆匆,也不敢說話,現在見她放開了自己,忙問道:“大小姐,您為何不要那公子送我們回家呢?”
安若雪微微一笑,“我為何要讓他送我們回家?這大晚上的跟一個陌生男子同行,被人瞧見了豈不壞了我的聲譽?”
半夏指了一下安若雪手中絲帕,“可是您又為何要那公子送這絲帕給您啊?若被人知道了,豈不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