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期待啊!”綠衣女子雙手捂住胸口,一雙鳳眼亮晶晶的。
紅衣女子也是一副神往的表情,“今日不會還彈那麼傷感的曲子了吧?”
“好難說,昨日那曲子讓人聽了心裏好難受,我一個晚上都在做夢,夢見我那沒良心的表哥,還有我的心肝肉肉來福……”
“我是半天沒睡著,那琴聲好像一直在耳邊響起。”
“哎,我們還是回房去多拿一條手帕吧!”
“嗯,一條手帕確實不夠用。”
兩名女子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就走了出去,丟下華服男子呆呆地愣在那裏,原本白玉般的臉已經黑如鍋底。
剛才他彈的曲子也是在桃花穀時譜寫的,在那景致迷人的地方,他一共譜寫了三首曲子,自我感覺是一首比一首好聽,就連那位住在桃花穀的琴仙也大為讚賞,說是天籟之音,誰知今日卻被他這兩名小妾嫌棄了,怎不讓他生氣?然而更讓他惱火的是,兩名小妾認為昨日那條船上那人彈得曲子比他的還好聽,還要做出一副迫不及待還想聆聽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他沒麵子了。
不過,生氣歸生氣,他的心裏也是十分欣賞那人的琴技,雖說不如他的琴音靈動,卻充滿了情感,很容易引人共鳴,也難怪會讓他的兩名小妾那樣喜歡。
不一會兒,兩名女子就真的拿了手帕過來,滿心期待地等著那邊船上的人彈琴。華服男子心中同樣在期待,不過表麵上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端著一杯茶慢慢品嚐。
誰知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琴聲響起,華服男子不覺奇怪,昨日他彈奏了一首曲子之後,不過一會兒那邊船上就響起琴聲,今日為何遲遲不見動靜?
又過了半個時辰,那邊船上還是沒有動靜,華服男子坐不住了。今日他有心想與那人比試一番,看看那人還能彈出什麼好曲子來。他還故意把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個時辰,是想等到雀鳥歸巢四周安靜的時候再彈奏,想要取得更好的效果,誰知那人卻不彈了,實在讓他著急。有心想讓下人出去看看那邊船上之人是否歇息了,卻又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的心思。正為難時,紅衣女子卻招手叫來一名小廝,命他出去瞧瞧那邊船上是否還點著燈光。
小廝很快就回來稟報,那邊船艙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船上的人應該已經歇下了。這一下不但華服男子覺得大為失望,就連他那兩名妾侍也十分悵然,特意準備的兩條手帕也用不上了。
渡船上,安若雪確實已經睡下了。今晚聽了華服男子彈奏的曲子之後,安若雪隻覺得心情激蕩,急忙要秋香準備筆墨紙硯,等會兒她要記錄曲譜。
昨日因為想用琴聲把那人吸引出來,她沒有馬上提筆記下那首曲子,才會有兩處音節未能記下,今日她有所準備,隻待琴音停駐,她就馬上提筆,一邊回憶一邊把曲譜記了下來。隻是,今日這首曲子比昨日那首曲子更加變化莫測,她雖然馬上記錄,也未能完全記住,還是有兩處音節未能記下來。
“唉,還是沒有完全記住,若是能再聽一遍就好了。”安若雪放下筆,看著紙上的兩處空白說道。
鶯歌拿著紙筆走過來,“大小姐,奴婢也記錄了一些,您看看有用不?”
白日裏她見安若雪回憶昨日那首曲子,剛才又要秋香準備好筆墨,她就知道安若雪又要記錄這首曲子,也跟著拿起紙筆記錄。
安若雪心中歡喜,急忙拿過來細看,卻發現鶯歌記錄的曲譜比她的更不完整,不禁大失所望。鶯歌的記憶比她要差一些,琴技也不如她,那兩處玄妙的地方同樣未能記住。
秋香見主子一臉悵然,忙慫恿道:“大小姐,要不您趕緊再彈一曲,說不定這回那人就會出現了。”
鶯歌也說道:“對啊,大小姐昨日彈的那首曲子那麼動聽,說不定那邊船上的人也在念念不忘,您今日若是再彈一首更好聽的,那人肯定就會現身了。”
安若雪搖搖頭,“不,太晚了,趕緊收拾東西睡覺吧!”
馬上就到三更天了,這個時候還要彈琴,勢必要驚擾船上的人。昨日她彈琴的時候還不到二更天,就惹得二姨娘不高興了,今早見到她時還夾槍帶棒地說她吵到她休息,如果今日她再彈琴,指不定二姨娘會跑過來抗議。另外,她今晚暫且不彈琴,是還有其他原因。今日一早李尚文告訴她說昨夜她彈奏的那首曲子讓船上的護衛和船家夥計都大感傷懷,可見那曲子還是十分引人。她相信那船上之人也應該會有所感觸,不然今夜也不會又彈奏一曲,說不定就是存了想要與她比試的心思。若是那樣,她就不能馬上彈奏,而是要好好吊一吊那人的胃口,讓那人也跟她一樣心癢癢。
安若雪果然猜中了,一個晚上,華服男子都沒有睡好,心裏掛念著渡船上的人為何不再彈琴,加上他那兩名妾侍的刺激,讓他更是輾轉難眠。到最後,他隻能自我安慰,定是那人覺得他的琴技太好而自歎不如,就不好意思再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