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四皇子來了!”安若雪正在房間裏休息,射箭練習比較耗體力,安若雪剛吃完藥躺下,便聽到半夏開門進來,小聲地說道。
南宮宸?安若雪聽到這個名字時,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救了她,又害了她,分不清到底是仇人還是恩人,隻是安若雪有些不願意承認,心中對南宮宸的那絲悸動,否則也不會想著讓他脫身於這場複仇之戰。
“就說我不在。”安若雪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想見到南宮宸,見到他,會想到剛失去的孩子,會覺得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痛,她這段時間遭遇的事情已然不少,與上一世的許多事情都脫節了,她需要時間好好調整狀態。
“若雪。”一個失落的聲音從床對著的窗戶和處傳來,安若雪與半夏皆是一驚,安若雪從床上坐了起來,卻感覺小腹處一陣不適,她忍住下腹處的難受,看著那關著的窗戶,問道:“四皇子在那裏麼?”
南宮宸站在窗戶那裏,而他身後則是一片樹叢,他在蘭芝院外麵等了一會兒,不見安若雪出去見他,又思量著若是被安若雨到處嚼舌根散播謠言,豈不是害了安若雪?
於是,南宮宸繞到了安若雪那間房的後麵,想在窗口處與她說上幾句話,卻聽到安若雪吩咐半夏的話。
“是我。”南宮宸的聲音微微低沉,帶著一絲沙啞,一種奇異的磁性令人心頭作癢,安若雪突然間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她並不是責怪南宮宸,而是,她真的需要時間獨自思考一下以後的計劃,可是這個計劃,她不想將南宮宸卷進來。
半夏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南宮宸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床上麵對著他坐起來的安若雪,她一身單薄的白色中衣,身子纖細得令他心疼,仿佛輕輕一握,便會化作蝴蝶飛走一般。
“大小姐,我先出去了。”半夏吐了吐舌頭,乖巧地說道,安若雪雖然對南宮宸顯得疏離甚至不悅,但是她清楚這隻是表麵,安若雪的性子她還能摸得著幾分。
安若雪沒有留半夏,半夏自己離開關上門以後,便坐在院子裏開始掃地,其實是在替安若雪把風,以免安若雨或者董青青,又或者其他人闖進來。
南宮宸負手而立,他眼底是深深的落寞,將他那雙曾經讓安若雪驚歎的雙眸,襯得有些黯然,淡色的陽光從枝椏間落下,打在南宮宸的肩頭上,墨發上,在那一片明媚中,他的臉有些模糊朦朧,但是掩不去他容貌的驚絕。
那麼一瞬間,安若雪覺得窗口的那個男人,似指尖的流沙,細膩地摩挲著肌膚,然後流逝不見。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卻沒人先開口打破這沉默,安若雪是不知該說什麼,她在南宮宸麵前留下的,或許多是冷漠絕情之相,而南宮宸卻太過完美,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身子好些了嗎?”南宮宸還是率先打破了靜默,他望著安若雪,她的臉色似乎要好了一些。
“好多了。”安若雪點點頭,披散在背後的青絲隨著她的動作而灑落在胸前,細微的一切都讓南宮宸無法忘記。
南宮宸將帶來的藥放在了窗子上麵,這是他特地出宮在外麵的藥鋪買的上好的補藥,他擔心在宮裏抓藥會被懷疑,便特地出宮了一趟,想著安若雪這幾日練習射箭身子辛苦,需要補一補。
那幾包藥似乎不穩當,很快便從窗子上麵掉進了屋裏,安若雪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去撿拾,南宮宸卻叫住了她:“你別動。”
說罷,南宮宸身形迅速而利落地越過了窗沿,如同一隻貓兒一般輕巧地鑽進了屋裏,隻是他的身形較高大,那麼一刹那他在窗子中央時,整個房間都暗淡了一下。
南宮宸將藥撿了起來,然後放在了桌子上,他沒有直接原路翻窗出去,而是笑了起來:“堂堂大玥國四皇子,翻牆撿藥,你不會笑話吧?”
“我——”安若雪沒想到這個時刻南宮宸會衝她笑,那笑容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帶著一絲戲謔。
“好吧,你若是傳出去也無妨。”南宮宸大方地坐了下來,他一改剛才的凝重表情,而是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床上的安若雪:“喝吧。”
安若雪接過茶水,有些遲疑地喝了一口,南宮宸麵帶笑意地看著,他隻是不願意自己的嚴肅,讓安若雪惶恐,盡管她有時候會冷靜得令人害怕。
“這些藥一日兩次,早晚各一次,你叫半青熬給你喝,。”南宮宸溫柔地說道,看著安如雪的神情如同看著心愛的珍寶一般,令安若雪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