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黎趁著夜色去了一趟冷宮,探望母妃王淑雲,母子兩簡單地商議了一下計劃以後,王淑雲交代道:“一定要注意柳貴妃那邊!她比起皇後,可不好對付。”
想當初,王淑雲從一代寵妃淪落至冷宮,絕不是皇後一人之功勞,可是皇上隻是懷疑到了皇後身上,而從未懷疑過柳貴妃,這個女人的心機之深,不亞於皇後。
“孩兒知道!”南宮黎看著王淑雲頭上的白發在燭火下若隱若現,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王淑雲臉頰上的那一道疤,更是讓南宮黎怒火叢生,這是皇後的傑作!
這也是南宮黎為何那麼想要南宮旭死的原因!
“好了,你快些回去吧,若是被外麵那些巡邏的侍衛發現了,就麻煩了!”王淑雲催促著南宮黎快快離去,皇上現在對她是恨之入骨,肯定不希望南宮黎再來見她。
南宮黎道:“沒事的,母妃,這一帶的巡夜侍衛很少。”
“唉……”王淑雲深深歎息,她又何嚐不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坐著談會兒話,可是現在的情況,卻讓他們見一麵都困難,又怎麼促膝而談?
“母妃,那孩兒先走了。”看出了王淑雲的擔憂,南宮黎主動說道,他不想讓母妃這麼擔心。
“嗯,黎兒,一切要謹慎。”南宮黎走之前,王淑雲囑咐道。
南宮黎心情沉重地離開了冷宮,他待走過去的侍衛遠了以後,才從藏身的門後走出來,他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腳步鬼使神差一般滴朝著蘭芝院走去,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那張絕美的臉……
夜間的小路有些昏暗不明,南宮黎繞了不少彎子,他還不想因為與安若雪的事情被人傳閑話,讓南宮彥起疑心,他像上次一樣,也是鑽過了一片樹叢,然後到了安若雪房間後麵的窗口,他的衣裳被樹枝勾住,用力一扯,發出布料撕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特別刺耳。
“好像有什麼聲音?”安若雪正在燈盞下閱讀女書,正感到疲乏之時,聽聞窗外似乎有動靜,便叫醒了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半夏。
半夏抬頭,揉著惺忪的眼睛,問道:“大小姐,您說什麼呀?”
“窗外有動靜。”安若雪謹慎地看著床正對著的那扇窗,她放下手中的書,徑直往窗口走去,她看著那窗戶鎖得好好的,心裏安定了一些,她伸出素指,在一旁的銀盆裏沾染了些許水漬,然後輕輕在窗紙上點開,很快,指尖的那一小塊窗紙便暈開了,一戳即破。
“大小姐,是誰呀?”半夏清醒了一些以後,也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這大晚上的出現在後麵的窗外,著實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安若雪輕聲說道,外麵隻有淡淡的月光,灑在枝椏間,剪出朦朧薄影,而其他的,卻什麼都沒有,安若雪的視線剛想收回來,卻看到了一根低垂樹枝上掛著一塊布料一樣的東西,隨著晚風輕輕飄動。
白天南宮宸離開後,安若雪來到窗邊看過,樹枝上沒有著塊布條,加上剛才的聲音,像是撕裂的聲音,看來剛才確實是有人來過,看著外麵的樹叢,這後麵幾乎已經沒人會來,誰會出現在這裏?
“沒什麼,半夏,你若是累了就去歇著吧。”安若雪轉頭對半夏說道,半夏這丫頭明明很困了,卻非要陪著她看書,大字不識幾個,最後就趴在那裏睡著了。
“奴婢不困!”半夏堅持說道,當初是她死活說服了秋香她們而爭取自己進宮陪大小姐的,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豈不笑話!
安若雪又無奈又好笑:“你呀,睡著口水都把書濕透了,要是這些書被榮秋姑姑發現有損壞,看你怎麼辦!”
這些書以後可都是要收回去的呢,安若雪指著半夏剛才貼著睡著的書籍,攤開的那一頁果然是一片水漬,很明顯,半夏慚愧地低著頭:“對不起,大小姐……”
“快去睡吧!”安若雪笑著說道,半夏與其他姑姑並不住在蘭芝院,半夏還需要走一段路,以後若是選秀完成,有了獨立的宮苑,便有地方給這些丫鬟和姑姑休息。
“那半夏先去睡覺了,大小姐你也早些休息,外麵有守夜的宮女,我已經打點好了的,隻要大小姐有事,找她們就好!”半夏婆婆媽媽地交代著,安若雪並不覺得厭煩,反而心中很暖,看來半夏也越來越機靈了,不用她吩咐,便能獨立完成許多事情。
半夏回去睡覺了,留下安若雪一個人在房間,她這才重新回到窗邊,她隨手打開了窗戶,淡聲道:“出來吧。”
這時,一個人影才緩緩從一處昏暗的陰影處走了出來,那人正是南宮黎。
安若雪看到南宮黎時,並沒多多大的情緒波動,而是語氣淡淡:“五皇子,夜已深,您在這裏做什麼?”
“來看你。”南宮黎直白地說道,他眼神炙熱,俊秀的臉神情溫柔,可是那溫柔卻讓安若雪厭惡,如果她的臉已經被毀容了,南宮黎恐怕早就換了副嘴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