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細雨將天空陳染得昏昏沉沉,雨水帶著一些涼意,整個皇宮在陰雨的籠罩下,顯得寂靜冷清,隻有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
“寧兒,怎麼午膳還沒來?”安若雨慵懶地躺在一張上好梨花木製成的躺椅上,上麵鋪著一張雪白的狐皮,旁邊的矮桌上擺著幾盤水果點心,精致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誘人胃口。
在安若雨旁邊正有兩個穿著宮裝的宮女,高一些的叫做寧兒,矮一些的叫做白芷,是宮裏給安若雨安排的貼身宮女,其他新進宮的修女都自己帶了幾個貼身丫鬟,就不用再從宮裏安排,可是安若雨卻一個都沒帶,隻能這樣。
“回良人,奴婢這就去看看。”寧兒正在與白芷一同整理地上的毯子與房間裏的花瓶,聽到安若雨的話,隻得放下手中的活,冒雨先去一趟禦膳房問一問,不過安若雨隻是一個新進宮的良人,禦膳房並不會太早準備這邊的膳食,而是先準備皇上與皇後,太後以及一些地位比較高的嬪妃門得膳食。
而且,現在還差一個多時辰才到用午膳的時候,這麼早去問無異於自找嫌棄。
寧兒撐著一把傘,綿綿細雨不停,這兩日都未晴過,冷風刮過,雨絲斜斜地落到了寧兒的身上,她打了一個冷戰,怎麼這雨水這麼冷?
就在這時,雨幕中走來了幾個人,以及一頂明紅色的轎攆,由於近日下雨,所以轎攆四周都是用厚重的珠簾加帷幕遮擋了起來,平日晴天時則是會將那帷幕挑起,寧兒看不清其中有什麼人,不過似乎是朝著安若雨住的殿院而去。
寧兒恭敬地靠邊行禮,待那一行人離開以後,才繼續往禦膳房走去,她盡量走得慢一些,這樣到了禦膳房,也就越接近午膳的時分。
安若雨無聊極了,她也花了不少銀子去打聽皇上每晚都是翻了誰的牌子,可是皇上這段時間都是陪在重傷的柳皇後身邊,似乎完全沒有心思來管她們這群新進宮的新人們,這讓安若雨很是沮喪。
“玉昭儀到。”一聲長長的報喊聲,令安若雨從躺椅上驚起,她記得玉美人就是半青,半青怎麼會來這裏?
“良人,您怎麼了?”一旁的白芷看到安若雨驚起之後那變化莫測的臉色,膽戰心驚地問道,這新主子地位不高,可是架子不小,才來宮裏短短幾日,便已經給她們下了好多次下馬威,有時候甚至故意刁難,生怕大家不清楚尊卑。
安若雨的眼眸裏一絲慌亂在波動,她緊張地環顧四周,心裏頭第一想法竟然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還沒來得及,就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雨良人,你這是準備做什麼?”一個嬌滴滴卻又冷入骨的嗓音從安若雨的背後傳來,她對那個聲音很熟悉,正是半青。
“臣妾見過玉美……昭儀!”安若雨猛然想起好像半青的身份不再是美人,而是皇上前些時間重新冊封了,隻是聽聞半青很愛南宮彥叫她美人,於是稱呼還未變,皇上稱呼未變,不代表安若雨稱呼能不變。
“起來吧。”玉玲瓏冷眼看著安若雨蹲在地上狼狽的模樣,心中既得意又厭惡,終於有一天她也能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賤女人,曾經安若雨如何欺負她的,她都牢牢記在心裏,還有那個二姨娘!不過聽聞二姨娘瘋了,她也懶得計較。
安若雨心中叫苦不迭,怎麼半青會想到來她這裏呢?她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半青現在這麼受寵,難道是想來報複她?
玉玲瓏坐在了安若雨剛才躺著的躺椅上,一雙玉手撫摸著身下光滑的狐皮,皮笑肉不笑:“雨良人可真會享受生活呢,看來過得挺習慣吧?”
“昭儀說笑了,妾身隻是閑來無聊。”安若雨將“妾身”二字說得特別輕,帶著莫名的不甘心,她口頭說得討巧溫順,心裏頭卻在想著怎麼將玉玲瓏除掉。
玉玲瓏看著安若雨那雙藏不住心事的眼睛,心裏冷笑,果然還是這個性子,怪不得最後在安府混得那麼差,現在這個蠢貨,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已經死在了宮裏吧?玉玲瓏想到這裏,就有些猶豫這次來的目的,玉玲瓏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報複安若雨,比起這個腦子不怎麼聰明的安若雨,安若雪才更值得她警惕,她一個人動手不太方便,有南宮黎阻攔,萬一被南宮黎知道了反而會害死自己,所以她想到了安若雨。
現在六宮之主柳月如昏迷不醒,沒人管那麼多,正是除去安若雪的好時機。